在12月12日，欧盟轮值主席国丹麦宣布，要将俄罗斯央行在欧洲的2100亿欧元资产无限期冻结。这笔钱大约相当于1.6万亿人民币，几乎是俄罗斯多年的军费支出。消息一出，俄罗斯立即反应强烈，莫斯科法院当天就起诉了欧洲清算银行，指控其非法冻结了1940亿欧元，约占总冻结额的九成多。

虽然欧盟表面上统一呼喊“团结反俄”，但实际上内部已出现分歧。比利时、保加利亚、马耳他和意大利四国当天联合声明表示支持冻结资产，但他们也强调，如果要用这些资金援助乌克兰，必须得到欧盟峰会的批准。换句话说，这些国家担心承担责任，不想为大国的决策买单，显示出大国与小国之间的差异。

德国和法国等国家，虽然口头上支持乌克兰，但如果真的要求他们从自己国库中拿钱支援乌克兰，显然会引发民众的不满。现在，通过冻结俄罗斯的资产，这些国家既能表明支持乌克兰，又无需动用本国资金，政治算盘打得十分精巧。俄罗斯的反应也颇为有趣，虽然欧洲清算银行的总部位于比利时，但俄罗斯选择在莫斯科法院提起诉讼，明显是不想在欧洲的法律体系内与其耗时较量，而是通过自己国内的司法系统宣示主权，态度非常强硬。

这场风波并不是突发事件。自2022年2月俄乌冲突爆发以来，欧盟对俄罗斯的制裁不断加码，涵盖从能源到金融的多个领域，且每次制裁都比之前更加严厉。虽然之前的冻结措施都是临时性质，这一次则改变为“无限期冻结”，这意味着，除非冲突结束，否则俄罗斯的资金将永远无法解冻，欧盟显然准备与俄罗斯打持久战。

欧盟现在有了一个新想法，打算利用这些被冻结资产的收益来帮助乌克兰。具体来说，冻结的资产每年大概能带来30亿欧元的利息，欧盟计划用这部分利息作为抵押，向乌克兰提供450亿欧元贷款。换句话说，欧盟打算用俄罗斯的资产来贷款给乌克兰，未来让俄罗斯通过战争赔偿来偿还。冯德莱恩在媒体上不断强调要“团结支援乌克兰”，但若欧盟各国真要从自己财政中掏钱，恐怕会遭到选民的强烈反对。现在，借助俄罗斯的资产收益，既避免了动用自国财政，又能显得对乌克兰足够支持，手腕可谓高明，但也充满了算计。

比利时方面现在恐怕后悔不已，毕竟欧洲清算银行总部设在比利时，如果俄罗斯最终胜诉，可能会导致巨额赔偿，复利和机会损失也会让比利时承受巨大的压力。比利时外交大臣普雷沃公开表示，这个贷款计划“风险前所未有”，并要求其他欧盟国家为此提供担保。

这场博弈的结局并不明朗，欧元的信用也在悄然缩水。国际法中有一条规定，叫做主权豁免，意思是一个国家的资产不能随意被其他国家冻结或动用。现在，欧盟通过将俄罗斯的资产用于第三方贷款，实际上破坏了这一规则。未来，其他国家存放在欧元区的资金是否还能得到保障，将成为一个大问题。毕竟，今天冻结俄罗斯的资产，明天或许就会轮到其他国家。

俄罗斯也不是没有反击的手段，西方在俄罗斯境内也有约160亿欧元的资产。俄罗斯方面已经表示，如果欧盟敢冻结它的资产，它也会采取同样的手段冻结西方的资产。到时，欧洲清算银行可能会面临巨额赔偿，这无疑会让欧盟自己陷入困境。

货币信用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信任，一旦失去，恢复起来将极为困难。过去，大家普遍认为欧元是全球主要货币之一，资产存储安全有保障。然而，欧盟此举可能会导致各国央行悄悄将外汇储备中的欧元换成人民币或黄金。长期下去，欧元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地位恐怕会受到影响。欧盟如今陷入两难境地：如果不冻结俄罗斯的资产，会显得对乌克兰不够支持，内部团结也会受到影响；但冻结资产则可能引发法律纠纷和信用危机。

这场“金融创新”看似聪明，但实际上更像一场豪赌，赌俄罗斯不会采取激烈报复，赌国际社会不会对这种行为过于较真。然而，一旦主权资产的安全规则被打破，未来谁还敢放心地将资金存在欧元资产中？这恐怕是欧盟最需要担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