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 8.6 分的这部国产新片,宛如一道温暖的光,深深触动着我的心灵。影片以细腻而真实的笔触,展现了生活中的种种酸甜苦辣。从平凡人的奋斗与坚持,到对人性的深刻洞察,每一个画面都仿佛在诉说着活着的意义。它让我看到了生活的坚韧与美好,即使面对困难与挫折,依然有着无尽的可能。在那一个个故事里,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它让我懂得,无论生活如何艰难,我们都应该珍惜每一个当下,因为活着,就有希望,就有无限的可能。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新周刊 (ID:new-weekly),作者:阿瑞,编辑:DR
“我和作者比命长”系列一员,终于更新了。
你或许在表情包里见过这只萌萌的小黑猫,又或者已经是它的多年老粉。
2011年3月,《罗小黑战记》动画剧集的第1集正式于网络平台发布,预算仅3000元左右,是用Flash制作而成的。片中,猫妖小黑因盗取天明珠被打回原形,意外被人类小女孩罗小白当作流浪猫收留。
而就在一周前,该系列第二部电影《罗小黑战记2》,暌违6年之后登上了全国大银幕。
以现在的眼光来看,“罗小黑”系列是妥妥的养成系。从个人制作的简笔画短片变成年更的剧集,再到登上大银幕的电影,有人戏称:“罗小黑把观众从小孩熬成了有消费能力的社畜。”
动画剧集主要描绘罗小黑在人类世界的日常生活,讲述他与新朋友的奇遇。导演木头曾在采访中回忆,早期因为资金问题,随时做好“掐断”的准备,所以做成了单元剧集的形式。随着两部电影和番外漫画《蓝溪镇》的逐步更新,“罗小黑”系列的世界观才正式展开来。
14年过去,该动画剧集仅更新至40集,在B站的播放量却已突破7亿次。前传电影于2019年上映,曾获3亿票房。《罗小黑战记2》上映8天,则收获近2亿票房。
让人惊讶的是,八万多网友在豆瓣上给电影打出了8.6分,暂列2025年国产电影评分第一。不少人感慨:“看这部电影的两小时,是我今年最幸福的时刻。”
(温馨提示:本文含有少量剧透,请配合影片食用。)
跟着小黑猫,重新认识世界
电影《罗小黑战记2》制片人曹紫建告诉《新周刊》:“随着IP的发展,团队也在成长,我们一直想给观众带来新的东西。”
但从剧集到电影,“罗小黑”系列留住观众的“法宝”,首先仍然是一以贯之的治愈感。诸如简约却不失灵动的人物线条、每一帧都可以当壁纸的场景、时不时让人会心一笑的冷幽默,以及点到为止、温柔包容的内核,等等,都是老粉们不厌其烦想要向每一个路人安利的闪光点。
万物有灵,妖精聚灵而生,人类也可以通过修炼掌握灵力。在“罗小黑”系列的设定中,妖精们由妖灵会馆进行管理。他们可能远离人群,也可能生活在城市里,隐匿于普通人之中。
第一部电影中,小黑拜会馆最强执行者无限为师。而第二部电影的故事发生在第一部电影之后、动画剧集之前,师徒共同面对新的危机:分会馆遭遇人类袭击,所有证据都指向身为人类的无限,而小黑要和师姐鹿野一起查明真相。
“没看过第一部,能直接看第二部吗?”老IP新作品往往会令观众犹豫,制片人曹紫建告诉《新周刊》:“电影是大众传播艺术,既然选择了它,我们就希望更多的观众能走进影院,不希望它是有门槛的。”
为了降低观影门槛,“罗小黑”系列主创团队寒木春华在剧本创作之初就决定,用影片的前15分钟展现基本的人物关系和设定,让影片进入查案的主线时,大多数观众都能对主角团有一定了解。
“动画天然有合家欢的属性,我们希望能做到‘小朋友看得懂,大人不无聊’,这也对情节和台词设计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就观众的反馈来看,他们的确做到了老少皆宜,许多网友评价该片的笑点清爽又自然。
《罗小黑战记2》极少采用传统商业喜剧片里常见的角色出丑式的笑点设计,更多的是通过细节和反差来营造冷不丁的幽默。比如,当无限向鹿野介绍小黑时,鹿野毫不客气地反问师父:“我不是关门弟子吗?”近百年来没再收徒的无限愣了愣,尴尬回答:“呃,这是锁门弟子。”
曹紫建解释:“其实我们只是从角色性格出发,考虑他们合理的反应。无限、师姐鹿野都是很强大也很稳重的成年人,他们不可能突然摔跤什么的。”
自动画剧集上次更新已过去四年,新电影的上映,让沉寂许久的粉丝们纷纷活跃起来。互联网上几乎是一夜之间涌出了大量《罗小黑战记》的同人创作、梗图,第二部电影的新角色鹿野更是热度暴涨,在小红书上,“鹿野”标签的浏览量短短几天就超过了3500万。
因为总有其他角色的打戏比小黑本人多,粉丝开玩笑称动画剧集为“阿根战记”,第一部电影被戏称为“无限战记”,而第二部则是“鹿野战记”。
事实上,“罗小黑”系列一直在刻画群像故事。有网友表示:“仔细想想,小黑是所有故事的切入点,他代表了我们观众的视角,也相当于观众在慢慢了解人类和妖精共存的这个世界。”
中国传统文化一直不乏神仙鬼怪的传说,但“罗小黑”系列充满想象力地描绘了他们融入现代社会的样子。三千多岁的哪吒爱玩电子游戏,四百多岁的无限隐居村里日常养鸡,偶尔带小黑进城吃喝玩乐。妖精不仅会乘坐公共交通,也会沉迷于玩手机。
曹紫建印证了网友的解读。他解释:“小黑并不是独立于其他人的存在。我们不断加入新角色,也是为了凸显小黑的成长。这个过程中,他会遇见更多人,看到更复杂的世界,伴随着更多的戏剧冲突。”
当人类与妖精的战争一触即发,小黑作为涉世未深的孩子,不可能代替大人去解决问题。他以清澈懵懂的目光认识世界,也带观众找回那个爱幻想的自己。
温柔的中式梦核
“《罗小黑战记》有一股纯正的现代中国的味儿。”
这句网友评论道出了许多观众的共同感受。乍一看,电影的背景是现代,没有刻意宣扬任何传统文化,但看下去,你会觉得它自然地透着中国气质。
在会馆工作的妖精认识新同事的第一步,是扫码加好友。哪吒住的是漂亮的中式宅院,打开门却是装载了全屋智能家电的电竞房。妖精到人类基地讨回重要物品时,对人脱口而出:“你们领导在哪里?”
各地分会馆的镜头少而精,不同省份的风景与文化特色跃然纸上,一眼就让当地网友认出。
曾经习惯了日本动画里的寿司和樱花,又或是美国动画夸张Q弹的人物神态,老二次元们终于从《罗小黑战记2》中找到了家门口的熟悉感。“看到自己家乡的标志性建筑,我觉得特别亲切,有种油然而生的骄傲。”“我在国内好几个城市都逛过和片中很像的小吃街。”还有的网友当起了方言翻译:“那个角色说的是闽南话,那个背景音里的喇叭是潮汕话,意思是……”
《罗小黑战记2》有中国观众熟悉的点点滴滴,它足够新、足够现代,也非常接地气。
曹紫建透露:“服装、场景设定我们推敲了很久,这些是服务于整体风格的。像粤东会馆的美食之类,二维画师要把想象落到纸面上,是不能只看照片做简单参考的,一定要通过实地采风去深入感受才能还原。”
而人物的一言一行,也体现了中式思维的内核。“我们本身就是这片土地上的创作者,我们的思考模式就是这样的。”曹紫建说。
同为无限的徒弟,鹿野和小黑形成了对照组。曹紫建形容,他们一个是现实,一个是理想。
他表示:“我们不想给鹿野贴很多标签,大家或多或少都能看到她身上有自己的影子。”她很像现代人,工作能力强,又懂得享受生活。她有时爱放狠话,但也有中国式的内敛含蓄,情感细腻但不轻易表达。身为妖精,她有过伤痛,但能够放下仇恨,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小黑则是创作团队心中白月光般的存在。当师父无限被诬陷,小黑第一次近距离了解到人类与妖精之间的龃龉。他还不能理解不同族类的二元对立,只知道生命可贵。
鹿野问:“假如有一天人类和妖精开战,你会站在哪边?”
小黑很干脆地回答:“我会站在对的那边。”
而画面外的大人或许会更认同鹿野所说:“可笑的是,不到最后,不知道谁对谁错。”
无论是人妖双方不断寻求合作共存,还是有关对与错的中庸探讨,《罗小黑战记2》保持了系列温柔的内核,并不强行灌输大道理,而是呈现出包容的态度,尊重所有人的思考。正如第一部电影中无限对小黑说的:“你可以有自己的答案。”
曹紫建认为:“我们想传达的是,你可以没有立场,但是你一定要相信自己内心的选择。”在“战争与冲突离我们很远”的粉饰和“枪响之后没有赢家”的残酷之间,团队选择表达的是:“我们是可以维护和平的。”
“当然这是我自己的理解,我们非常欢迎观众有不同的解读。有些人可能看到了爱与和平,有些人可能看到了成长和选择,这就是电影的魅力。我们没有表达到底该怎么做,这个问题留给观众。”
高燃动画,“肝”出来的
“罗小黑”系列的打戏也很“中式”,画面有种一气呵成的写意感,许多观众逐帧暂停分析细节之后,会发现这些流畅的打斗,内里逻辑相当严谨。
虽然人物造型相对简单,但要做到如此丝滑,其难度远超圈外人的想象。《罗小黑战记2》一共有20多万张手稿,懂行的观众直呼:“主笔们简直是有异于常人的‘肝’。”
曹紫建介绍,一位画师一天能画6—7张原画,而一秒的动画至少需要12张原画。即使数字设备和3D模型可以起到辅助作用,二维动画也仍然离不开大量的手绘工作,这就限制了效率。
二维动画的产能,并非增加人手就可以简单解决。要保持一致的画风,人物的神态身形不能“崩坏”,势必需要很高的培训、沟通和修改成本。
曹紫建曾参与过真人和动画电影的制作,虽然有很多相通之处,但他觉得动画的项目管理更难。“如果不是导演或美术总监,只看故事板(即动画草稿),你想象出来的画面和实际效果是不一样的。”
值得一提的是,一般动画选择“一拍二”居多,即1秒24帧使用12张原画。但《罗小黑战记2》的十场打戏大多为“一拍一”,即1秒24帧使用24张原画。张数越多,动画就越流畅灵动。
曹紫建认真地解释:“我们既然选择了设计一场这样的戏,就对想实现的效果有特定的预期。如果还按照一拍二制作,画面一定是不流畅的,而且观众肯定能够看出区别。”
《罗小黑战记2》的世界与现实世界平行,格外注重真实感。为了做好飞机大战的重头戏,团队请了飞机顾问,以至于有网友考究一番之后发现,鹿野竟然“是真的懂怎么修飞机”。
有火眼金睛的观众发现:“预告片里有个栏杆还是模型,正式上映时就已经画好了。这群人真是‘肝’到上映前最后一秒啊。”
曹紫建提到,团队到提交前最后一刻都在修改,希望让画面尽量少一些错误。“没有做得完的电影,也没有做不完的电影。我们肯定有自己的遗憾,但更想看到大家来提有什么遗憾,我们看看接下来可以怎么解决。”
曹紫建坦言:“大家能看出来第二部的预算有所增加,但我们并不是因为预算增加才去精进画面,而是希望做到第一部没能做到的事,再往前走一走。观众在变,行业也在变,大家都在往好的方向走,为什么不呢?”
更新虽慢,来日方长
当然,第二部电影也有能省则省的地方。首映路演时,身为制片人,曹紫建也时时刻刻关注着预算。“如果能把钱花在刀刃上,是不是可以让我们的宣发更有效?”
对此,一路陪着罗小黑成长的老粉大多都表达了理解。因为他们都知道,这部动画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
2012年,“罗小黑”系列团队正式组建公司,取名为寒木春华。彼时,公司只有寥寥几人,到第一部电影时,制作团队扩大至50余人。他们也曾经历过艰难时刻,2021年,公司从北京搬迁至生活成本更低的天津。“就希望能让大家踏实下来,一起努力。”
参与第二部电影制作的寒木春华员工有80多个人。细心的观众看得到电影里埋着寒木春华团建海报的彩蛋,不少员工会贡献自己的昵称给动画角色。
被“翻牌子”的寒木春华员工,也和动画角色一样“皮”。(图/微博截图)
《罗小黑战记》的原创剧情与新中式风格无疑是市场上一抹亮色,正因为期待更多这样的作品出现,许多观众操心起第二部电影能否回本。
对此,曹紫建并没有向《新周刊》直接给出答案。
“说实话,毕竟现在的娱乐方式非常多元化,大家不一定会选择看电影。说到底,我们更希望大家能回到电影院来,给中国电影一个机会,让大盘热起来。”
有观众注意到,《流浪地球》系列的导演郭帆亦是《罗小黑战记2》的出品人之一,参与了这部电影的投资。事实上,他与木头导演相识已久。《流浪地球2》上映时,《罗小黑战记》曾送上贺图。曹紫建说:“他(郭帆)非常希望中国电影能好,大家联合起来才能更牛。”
聊到下一步计划,面对记者的催更,曹紫建表示:“当我们发布新作品时,大家看了不会失望,我们就值了。毕竟现实条件摆在这,比起数量,我们更希望质量优先。所以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等待。”他透露,新的动画剧集已经在制作中。
曹紫建打了个比方,IP很像一个银行,要往里面存钱,以后才有钱可取。在产能有限的情况下,维持IP的热度不可避免地会遇到挑战。既然无法快速更新动画,“罗小黑”便另辟蹊径,时不时更新番外节气图、上新各种周边,为的是实现另一种层面上的陪伴。
当然,粉丝们的购买力,也给了创作团队票房之外的信心。
新作上映,粉丝们的热情很快转化为肉眼可见的消费力。《罗小黑战记2》中的同款T恤已售出1万多件,快闪店的周边、联名产品售罄的速度也超出预期,“已经补了十几轮货了”。
虽然不乏观众在看完电影后,一口气补完了14年来连载的内容,但仍然有人替官方着急,认为市场变化太快,更新慢容易流失粉丝。也有人相信,“追更罗小黑的粉丝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无论如何,看过《罗小黑战记2》的观众都不会否认这部作品的弥足珍贵。有人意犹未尽地说:“能看到这样的作品,让我觉得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