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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新周刊 (ID:new-weekly),作者:洞照,编辑:尤蕾
仲夏傍晚,“神秘人”走上海滩,将写着“惊喜”字样的传单随机派发给游人。
这片狭长区域是阿那亚戏剧节“候鸟沙城”及多个剧场的所在。此前10天,热爱生活和戏剧的人们聚集于此,带着向往、忧愁或疑问,迎着浪涛,目送旭日东升,日落西沉。
次日凌晨3点,铁锅在海滩上架起,拉开火焰与油花共舞的序幕。一个大高个儿卷起衣袖,抄起筷子,将长长的面团夹起又松开。“滋啦”一声,面团完成了生命的涅槃,大高个儿也终于,真正意义上地,结束了本届戏剧节的作品展演。
(图/受访者提供)
大高个儿就是陈明昊,阿那亚戏剧节艺术总监。作为演员,他是个矛盾体:在影视剧里能贯彻导演创作意图,并用自己的灵光一闪为角色添彩;在舞台上却像“疯子”一样难以捉摸,无法预判,充满危险与不确定性。
这种反差感也体现在镜头外:他片约不断,却总有时间进行自己的创作实验,享受庸常的生活;他跟曝光度最高的一批同行搭戏,却始终给人以神秘与疏离之感。
接触陈明昊,人们会很自然地萌生一个想法:仿佛半个他在地上跑,半个他在天上飘。套用阿那亚戏剧节slogan的句式,“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图/受访者提供)
表演是最真实的一种状态
在“地上”的时候,陈明昊飘扬着长发在舞台上跑,涂着蓝红相间的指甲油在海边跑……回到1996年踏入中央戏剧学院校园那天,他或许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以这样的姿态成为戏剧圈“顶流”。
陈明昊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96级表演系。在这样一个星光熠熠的班级里,陈明昊显得不是那么显眼,而正是这样一种相对的“不被看见”,给予他充足的琢磨的空间——琢磨表演,琢磨创作。
毕业20多年后,陈明昊还是没想明白“表演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希望,“它是最真实的一种状态”。
(图/受访者提供)
“我是从当下一个真实的状态出发的,然后去到哪里我也不知道,可能由观众决定,可能由一个比人更强的环境上的(因素)决定,然后最终还得回到生活里来。我觉得它是这样一个循环。”关于表演,在“知道”和“不知道”之间,陈明昊最初画下的那个单向箭头,渐渐化为一个圈,没有终点。他边琢磨边跑,跑到了世界各地的剧场,跑到了影视圈。
这些年,陈明昊游走在戏剧舞台和影视剧里。在众多影视剧里都有不俗的表现,他渐渐地被行业看见,他的名字也逐渐家喻户晓。
在世俗意义上可以说,“陈明昊红了”。由于红在他人生上下半场的交接时分,许多人用“大器晚成”来描述他。但这一评价的标准并非绝对而唯一。比如在导演孟京辉眼里,陈明昊早就是且一直是“存在于戏剧界的宝贝”。
在中戏表演班的教学体系里,戏剧表演的分量举足轻重。尽管个别同学在校期间已经开始参演电影和电视剧,陈明昊却一直对舞台上的表演保持着最大的热忱,“这个东西就长我身上了。”
(图/受访者提供)
陈明昊在戏剧圈崭露头角是2007年,孟京辉执导的话剧《两只狗的生活意见》引起轰动,让先锋剧场“像是着了一把火”,也让身为主演的陈明昊走进了更多人的视野。
“吃吃喝喝”
是最直接获得快感的方式
此后10年,陈明昊基本每年都有新戏和大家见面,有原创的、先锋的,也有改编自经典的。舞台上的他像一头草丛中的猎豹,一旦猎物露出破绽,哪怕毫厘之间,他也能用自己的超强爆发力撕裂一切,看过他表演的人无不惊叹。
2021年春天,《漫长的季节》播出期盛况空前,陈明昊却娴熟地找回了那个疏离于名利场和人群的自己,回到了熟悉他、理解他、包容他的戏剧朋友当中。在阿那亚,他和马寅、孟京辉、章子怡等同伴发起的戏剧节,一跃成为华北文旅圈“顶流”。
“自由的人,”波德莱尔在《人与海》中写道,“你将永把大海爱恋!”毫无疑问,阿那亚的海赋予陈明昊前所未有的创作自由,成就了《海边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次戏剧奇观。之后,他又将《红色》与《海边的伽利略I+Ⅱ+Ⅲ》带到了这片海。
(图/受访者提供)
“这些戏是在这个环境里的特殊的人、生存和自然的关系下产生的。这些戏及其状态都是一种在那个时间、那个地方的真实情感的投放,有的是当下产生而之前未知的,有的是之前的一些记忆的延续。”
解释这三部戏的关联时,陈明昊总结道:“总之就是在某个时刻汇集了自然还有人,还有戏剧本身的能量。”今年戏剧节,他在阿那亚的一片工地上编排了《海边的欧律狄刻》,同样能量满满,同样为观众做饭。
为什么非要请大家吃东西?从工地回到现实,阿那亚戏剧节资深观众Jane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答案:陈明昊爱戏剧,更爱观众。
“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陈明昊回应,“因为这些地方没有剧场属性,但是我们做的这些戏有它自己的属性,或者说有很多不确定的属性在里面,所以很多思维其实是在想观众在这里边的一些感受。”
他也希望自己能在这部戏里放松,“享受快感”。创作中的某一刹那,“吃吃喝喝”四个字如烟花般炸开,他立刻认定,这就是最直接的让人放松下来、获得快感的方式。
“这也是一个提醒,”他说,“那个时候食物已经不是生活中的食物了,它是在我们创造的一个特殊空间里的一种能量的分享,也是表演的一部分。可能食物也是角色,你吃到的时候,我相信可能跟你生活中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即便观众觉得戏里分发的食物和生活中一样,陈明昊也觉得很好,“它能把人带回到生活中,人总会回去”。
(图/受访者提供)
比较三部“海边实验”,《海边的欧律狄刻》的极致程度更上层楼,其中一个表现是社交平台上的热闹——从戏剧节开幕伊始的惊喜嘉宾朱一龙,到闭幕日凌晨突然现身的李庚希,“炸油条”的彩蛋成了阿那亚今年上半年的一大热词。
“年轻又美好的灵魂,无数难得的体验丰富着我庸常的人生,感觉自己又成长了……向前走,过去已过,体验所有因果。我永远不会忘记在30岁的年纪,看的这场海边日出戏剧。”观众对这部戏的感受,又何尝不是阿那亚戏剧节带来的改变?
戏里戏外洋溢的“活人感”
在凌晨演出,意味着主创一段时间内每一天的作息都要为创作服务。陈明昊以一种“戏剧的自然主义”,带领团队在阿那亚排练、吃饭、表演、做饭。每场演出之后,他们还要参与到收拾和打扫的环节中去。
(图/受访者提供)
除了阿那亚,很少有哪个地方的剧场和观众,能为创作者提供如此自然的氛围和自由的空间。似乎也只有在阿那亚,陈明昊等戏剧人才可以放肆地做梦、造梦,让自己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松弛状态。
对于松弛感,陈明昊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他认为:“人都需要休息,一方面身体需要修复,再一个不做任何事情,就是不作为,才能有真实的一种感知,当然也需要去转化很多东西。”
这两年,不论在戏剧节还是在其他工作中,他获得的许多能量都不源自熟悉的渠道,例如戏剧本身。他坦言自己看戏不像过去那么频繁了,留给旅行的时间更多了。他会主动去别处走走,或在拍戏之余到周边看看。有时深入大自然,有时站在建筑、雕塑和绘画前,有时听听音乐。
(图/受访者提供)
“可能有些(时候)自己也没有目的。有时候看戏可能还会去想人家怎么做的,我怎么做的,然后会去比,这些完全是可以作为观众去感受的,可能获得的感觉就更奇妙,我觉得就更对自己有帮助。”
也许正因跟生活彼此盘了包浆,陈明昊塑造的角色从不非黑即白,他导的戏纵然抽象,也不至于不可亲近。而他本人,不管戏里戏外,都洋溢着当下备受推崇的所谓“活人感”,真实而接地气。
“大哥是一特别怕浪费的人。”在阿那亚戏剧节,演员肖鼎臣发现剩下的食物陈明昊一定要吃干净,“扔了多可惜啊,别呀,别扔啊”。演员张卓锴印象最深的则是,在陈明昊的概念里,“食物掉地上不超过3秒都能吃,超过3秒洗一洗也能吃”。
(图/受访者提供)
从前,在陈明昊位于半山腰的家里,两位青年演员经常跟大家聚会。这里是陈明昊租下来的,带个院子,摆得下大餐桌和烧烤架。天冷了,大家一起在院子里烤全羊,“烤得比卖的还好吃”;入夏了,走出院子,山里的红枣摘下来“搓一搓就能吃”。
就这样,生活和创作互为养分、映照和解药,陈明昊又度过了一年。从戏剧到影视,从阿那亚到五湖四海,他反复想起那个陪自己成长的问题:什么是表演?
“这是如果想在舞台上就得一直思考的问题,而且不是光用脑子想,是用身体去决定这件事,其实这是一个比较危险的状态。人没法设定自己今天的状态,比如我没采访,睡了一小时,或者和我跟你聊了(一小时),可能我想的事儿也不一样,这会直接作用到晚上的演出里。”
(图/受访者提供)
从阿那亚戏剧节的几部戏出发,陈明昊觉得现场的核心还是表演者,而且他有一个愿望,不仅演员表演,“可能声音、舞美、灯光也是表演者”。后来,他的想法好像又没那么明确了,唯一明确的仅剩“让真实的力量起作用”这一条。
“我需要更多的(力量),文学的力量,还有有意思的人、艺术家的力量。我觉得它汇集在一起形成表演,然后我之后再去思考这个问题。”这就是陈明昊现在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