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上观新闻)
上海的冬天恍若突然降临的神迹。一开始就是乱穿衣的季节。上海的街头,有人还在穿丝穿麻,有人灯芯绒已上身。年轻人T恤加阔腿裤,中年人开始穿毛衣、冲锋衣,老年人的围巾和羽绒背心早早上阵。一年四季穿短裤的外国人T恤外也会套一件羽绒背心,当然那多半是为了混搭的时髦。这两年,开始流行一种叫三角巾的东西,比红领巾短些,在领口打个结,不为御寒,而是一种佐证或暗号,证明你是时尚中人。
昆明斗南花市的菊花早就有了,天凉下来,选一束浅绿和赭红的烟花菊来插瓶,请冬天入室。浅绿的烟花菊品种名为“安娜”,不知道这名字是谁起的。色调鲜亮的绿菊叫这个名字相当合理,电影和小说里名叫安娜的女人大多是狠角色。吕克·贝松执导的《安娜》中,同名女主角是个冷血特工。《冰雪奇缘》里阿伦戴尔公主安娜以性格坚毅著称,至于安娜⋅卡列尼娜就不用多说了。冬天的花束以暖色为宜,咖啡色的大花蕙兰,加几枝尤加利果和一捧橘黄的千层金正好配成一束,尤加利果苍蓝的调子打破了蕙兰和千层金深重的色调,如果邻居赠我一朵鸡冠花就完美了。天一冷,牵牛花开得更勤了,开花的时间也长,阴天可以一直开到傍晚,不再是典型的“朝颜”。某日友人发给我园子里牵牛花的照片,即便暮色深沉,依然看得到白色牵牛花上彩色的斑点,夜里看别有一番风味。
板栗上市了,平时很少叫外卖,但糖炒栗子是个例外,品种必须是紧实粉糯的迁西板栗。小时候父亲偶尔会从市场里买点栗子,用最简单的方法水煮,我家附近的东菜市没有,必须去市中心的中菜市,因此栗子在我眼里是金贵的存在。近年我常买生栗仁,烧栗子饭或者和排骨一起红烧。再过一段时间,白果也会出现在餐桌上,抓一把白果放在牛皮纸信封里,微波炉里“噼里啪啦”一转,就是天然的餐后小食。香榧剥起来要用巧劲,捏住壳上的“西施眼”用力一按果壳便会裂开,有时也要用到胡桃夹。
原标题:《晨读|戴蓉:乱穿衣的季节》
栏目编辑:史佳林 文字编辑:沈琦华 钱卫
来源:作者:戴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