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新华财经

在12月6日举行的2025中国金融学会学术年会暨中国金融论坛年会上，中国金融学会理事会副会长、中国工商银行原董事长陈四清发表“‘十五五’时期人民币跨境支付体系建设”主题演讲。

“十五五”时期人民币跨境支付体系建设

——在中国金融学会学术年会暨中国金融论坛年会上的发言

陈四清

（2025年12月6日）

尊敬的易纲会长，各位领导、各位嘉宾，朋友们：

大家上午好！在深入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精神之际，中国金融学会召开2025年学术年会，聚焦“走中国特色金融发展之路，助力中国式现代化”主题，对“十五五”时期金融改革发展进行研讨交流，意义非常重要。刚才，几位嘉宾作了精彩发言，听后很受启发。这里，我围绕“十五五”时期人民币跨境支付体系建设，分享几点思考。

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指出，要建设安全高效的金融基础设施、自主可控的人民币跨境支付体系，这充分体现了党中央对外部环境变化的深刻洞察，和对我国高质量发展特征的精准把握。当前，全球跨境支付体系呈现“一超多强”格局，美元在全球支付中的占比虽有所下降，但近90%的国际贸易仍依赖SWIFT进行报文传送。我国作为全球第一大货物贸易国、第二大对外投资国，跨境资金流动规模日增，亟需推进跨境支付系统广度、深度与韧性的全面升级，更好匹配发展需要。

近年来，随着全球治理变革、经贸格局调整和科技革命突破，全球跨境支付体系加快变革，日益呈现多元化、区域化、数字化特征。

一是全球治理变革推动跨境支付体系走向“多元化”。全球治理逐步从“主导式”走向“共治式”，跨境支付体系也呈现相同的变化趋势。越来越多的国家加速布局平行系统，积极推进本国支付体系的自主可控，欧盟的即时支付结算系统、俄罗斯的金融信息传输系统，以及我国的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都是典型例子。同时，国际社会在二十国集团、全球金融稳定理事会等框架下，推动跨境支付回归公共品属性，倡导包容性标准与互操作机制，更加强调开放性、公平性与持久性。

二是全球贸易碎片化带来“区域性”跨境支付需求上升。跨境支付体系的形态高度依赖于全球贸易的组织方式。当贸易与金融高度全球化时，跨境支付倾向于“中心化”的统一网络；而随着贸易格局的碎片化，“区域性”支付安排的重要性就会上升。随着全球贸易不断向区域化方向发展，东盟、金砖国家、非洲和拉美等经济体都在加快推进本币结算、建设区域清算与区域化支付网络，这些措施削弱了全球性、中心化体系的网络优势，同时也加速了区域性、本地化、多币种支付体系的崛起。

三是技术变革推动“数字化”跨境支付体系加快发展。全球跨境支付体系正在进入数字化重构新阶段，“数字主导、数据赋能、智能驱动”特征明显。从我国来看，在人民银行的统筹推动下，数字人民币起步早、布局稳，已初步形成“一币、两库、三中心”的技术体系，在全球央行中处于领先位置。尤其是在跨境支付场景中，上海数字人民币国际运营中心建设，正在为我国参与国际支付规则制定，加快构建可监管、可追溯的跨境数字支付网络奠定基础。

同时也要看到，跨境支付体系存在“网络效应”，变革难以速见成效。“十五五”时期是我国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夯实基础、全面发力的关键时期，加快建设自主可控的人民币跨境支付体系，对于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建设贸易强国意义重大。重点可以考虑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着力扩大“朋友圈”。经济格局决定贸易格局，进而影响跨境支付体系。随着我国经济实力日益增强、贸易影响力不断扩大，我们有条件把更多经济体纳入人民币跨境支付体系。要持续完善并推广CIPS，稳步扩大在全球的覆盖范围。聚焦“一带一路”、RCEP成员国及重点经贸伙伴，提升零售场景数字人民币使用体验。充分发挥海外人民币清算行的桥梁作用，形成“清算+渠道+服务”协同联动的跨境场景。

二是积极搭建“数字桥”。在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的赋能下，央行数字货币、法币稳定币，是国际上具有代表性的数字化跨境支付工具。虽然近两年稳定币热度很高，但央行数字货币依托国家信用，在法偿地位、货币政策传导及金融监管合规性等方面的制度化优势难以被替代。要把握全球数字货币演进趋势，统筹谋划数字人民币与CIPS系统建设，推动技术、标准与业务模式协同创新。打通境内境外、本币外币、央行与商业银行之间的数字通道，构建安全、高效、兼容的新型跨境清算架构。同时，高度重视、动态跟踪加密货币的发展态势，加强研究探索。

三是不断织密“安全网”。跨境支付体系作为重要的金融基础设施，安全性怎么强调都不为过。要以党中央提出的“安全高效、自主可控”为标准，加快CIPS核心系统国产化改造，强化参与者准入与风险监测，提升全链路风险预警和应急处置能力。针对潜在制裁场景，开展系统性压力测试与预案推演，切实增强人民币跨境支付网络韧性、可靠性和自主可控水平。

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建设自主可控的人民币跨境支付体系，是建设金融强国、服务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内容。让我们以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精神为指引，深入践行全球发展倡议、全球安全倡议、全球文明倡议和全球治理倡议，坚持开放合作，拥抱技术变革，筑牢安全底线，为构建更加高效、包容、可持续的全球金融基础设施贡献中国力量。

预祝本次学术年会取得圆满成功！

谢谢大家！

编辑：姜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