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王世纯】
本周,传闻12年之久的新中运终于亮相,这架动力澎湃的新运输机将在半个世纪以后解决困扰安12娘胎里的原始毛病。与此同时,美军2025年《中国军力报告》推出延迟,在12·26震撼以后,美国人对于中国缺乏可靠情报能力的弊端已经暴露无遗。
新中运:畅想未来
本周,国内有意思的军事新闻,无疑是一个神秘的4涡桨新中运的飞行视频曝光。作为一架原计划在“十四五”收官之年完成首飞的飞机,由于我国航空工业务实求稳的风格,“新中运”首飞还是延宕至12月26日前,没有像15年前歼-20那样到年后才实现首飞,多少还算是“卡点”。无论如何,自2014年珠海航展“新中运”模型首次亮相,至今已过去12年,如今终于“眼见为实”,让人有些感慨。
AI生成的细节虽然不够准确,但确实能让人憧憬微博@三叔装备空间
尽管视频拍摄较为模糊,但从放大的画质中,也能一瞥新中运的基本设计思路。新中运采用类似运20的高置单翼和T型尾翼布局,同时采用4台疑似涡桨-6C的发动机。在翼型方面,新中运用了和C-130类似的平直翼,同时增加了在现代运输机中非常罕见的翼梢小翼。相较运-8/9系列中运的典型后掠翼,新中运的平直翼翼展弦比减小,机翼面积增大,证明该机型首要注重的就是起降性和低速性能。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架飞机在航程方面“弃疗”——新中运罕见采用和ARJ-21类似的翼梢小翼来减少涡流阻力,这种常见于可以在着重提高起降性能的同时降低油耗,增加巡航经济性。
此外,新中运采用和运-20类似的高平尾,有着远离主翼尾流且更大的俯仰力矩,提升短距起降可操纵性、稳定性和升力等优点,并且高平尾的下洗气流对空投作业时人员和装备的影响较小,方便操作。
综上,新中运的设计指标,无疑是要解决运8系列飞机和运9系列飞机遗留的痛点。在设计安10和安12时,苏联航空工业是立足于当时苏联国情和航空技术,以强调大展弦比为指标,这样可以具备更好的巡航性能,以及获得更远的航程。
但代价就是,安-12系列其机翼面积小于同级别的C-130。较小的机翼面积导致安-12运输机在同时期运输机里翼载荷偏高,极其影响其起降性能和低速水平,以及低速操作的安定性。这导致安-12系列运输机天然不适合成为一架低速空投机。而在改装特种机方面,安-12也未必是一个过于优秀的平台。
对于苏联来讲,安-12系列运输机是一个过客。苏联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普及换装伊尔-76系列运输机用于空降兵师的机械化运输和空投,同时研制安-70、安-72系列新一代指标更极端、更强调野战运用的中型运输机。同时,苏联有大量客机、轰炸机平台用于改装特种机。但是,对于航空基础薄弱、国家财政并不富裕的中国来讲,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在考虑用于空投作战的运输机和用于改进特种机的大型运输机时,只能选择运-8系列飞机。
为此,在过去50年间,我们就安-12的一系列性能进行了改善。尽管在运8和运9的一系列改进实践中,确实解决了安-12运输机原先带来的不少问题。比如,在运-8C上实现了加压密封货仓问题,在运-9上解决机翼构型、机翼油箱和货舱长度问题,乃至第二代运9反潜机换装电传飞控。
不过,直到最新一种“高新”机型亮相,我们都没有更改安-12娘胎里带来的原始毛病——甚至包括运-8老生常谈的机翼结冰问题。尽管新世纪以来,从运-8和运-9平台改进而来的“高新家族”产量暴增,让中国空军一跃成为地球上特种机数量最多的一支空军,但战备带来的现状显然不是空军期许的目标。
对于正在成长为战略空军的中国空军而言,尽管从用户到厂所,所有人都不会回避且试图解决高新机平台天然落后这个问题,但在新世纪头20年里,“运9不行”这个问题,相较于战术机队的落后、特种平台的缺失、大运力量的薄弱以及地导体系的残缺而言,永远是“次要矛盾”。
在2014年珠海航展上,中航工业就展示过用途极为明确、名字直接干脆的“新中运”,唐长红总师也在次年就表达了对新中运的美好期许,但在资源相对不足的情况下,新中运就只能“寻思”。然而,无论航空工业怎么寻思,新中运似乎都跳不出“使用四台涡桨6C还是两台涡扇20”的“排列组合”。
随着我国航空工业步入“自由王国”,涡桨发动机的发展,以及无人机和商用飞机牵引的商用需求,让新中运在资源整合方面有了“涡桨6C”以外的选择。我国的涡桨发动机起步较晚,需求牵引少,技术基础长期未能脱离“涡桨6”的局限。不过,在经过“十三五”和“十四五”的发展以后,我们的涡桨发动机水平也在重要机型的牵引下逐步赶上世界先进水平。无论是仍然只在论文只言片语中见到的涡桨10及其延伸型号,还是AEP400和AEP500两种“明星涡桨”,中国航空工业有了新的涡桨发动机的选择。显然,无论是新的中运还是空警600,最终都会换装采用新架构下动力更澎湃的涡桨发动机。
而具体到新中运的采购和部署上,由于其优秀的高原性能和低空性能,部署模式也会和运9系列运输机“不大一样”。目前我军的运-9系列运输机部署在各个战区的运输搜救旅、运输机师航空兵团,部署模式符合“大运-中运”二级运输机体制。这种二级运输机编制体系反映到实际应用上,就是空降机械化部队和空降特种部队更加依托现代化的运-20系列。尤其是在我军空降军进行编制体制改革,大幅度提升机械化装备数量和质量以后,我军运-9系列运输机担负的空投空运机械化部队的任务进一步降低。
当然要破除一个迷思,也就是新中运必须严格以“空运新一代机械化装备”为目标。过去30年里,美军一代又一代机械化装备在研制时期让尺寸指标受困于C-130J,成为项目管理中“削足适履”经验教训。过分强调“机车匹配”,反而“矫枉过正”,导致大型航空平台在设计时过分考虑现在和未来机械化部队的指标。毕竟,要让整个战役基本单位的所有要素都能通过,确实是一件令指挥员乃至战斗员“梦寐以求”的事情;但现代战争的态势变化以及空降作战的复杂性,使得实际运用中型运输机运送大量机械化车辆成为一件“理论可行,实操困难”的事情。
也因此,新中运在设计时会主要考虑兼容新一代伞兵主战车辆以及包括攻击直升机机身在内的常规货物,但不会像各位设想的那样,对百式战车和替代百式战车的新一代机械化平台做出太多妥协。简而言之,新的运输机不会动不动追求100吨的最大起飞重量,动不动追求“空运百式战车”;相反,新中运的航程、货仓尺寸、高原起降能力、维护能力、自卫能力和空中加油能力等,反而是更核心的指标。
说到飞行性能,鉴于现代特种作战中仍然需要大量伞降任务,新中运反而会因为自己强悍的高原和低空低速飞行性能大放异彩。长期以来,我军特种部队在伞降任务中面临的困境就是运-9系列缺乏C-130J类似的特种任务适配性。对于幅员辽阔、地形复杂、重视跨海和高原作战的中国而言,这样一款能够适应复杂地形、甚至具备一定突防能力的运输机,将赋予特种部队更多灵活性。显然,新中运在大规模列装以后,可能不再局限于航空运输团和运输搜救旅,在部署部队和模式上有新创新。
至于特种任务,在4发5000kW级发动机的加持下,新中运还能实现一些前人未曾设想的改进型,也就是大家并不喜闻乐见的武装型。
尽管外界一提到“飞行炮艇”,就和帝国主义的霸权行径联系起来,认为这是一种令人不齿的、只能欺负平民无法适应的“虐菜机”。客观来说,大家对AC-130系列飞行炮艇的刻板印象是对的,在进行“大国对抗”时,AC-130飞机绝不可能像被戏称为“美国穿越火线”的著名电子游戏所表现的那样,在对决大国中有什么决定性作用。但对于中国的特种作战需求而言,现在也面临“杀鸡刀太小,杀牛刀太大”等问题。
在境内国防治安安全领域,比如反恐行动,我军基于上个10年的西域行动经验,对炮艇机有较大需求——现有的长航时无人机火力太弱,对起降机场有要求,且飞行速度太慢。武装直升机虽然武器比较合适,但飞行速度慢,战斗半径短,续航时间差。战术空军则面临出动复杂、火力种类差、影响正常飞行值班任务等问题。
要知道,虽然同为西部战区管辖地域,但从太原到库尔勒的直线距离就超过3000公里。在这种情况下,起降能力好、战斗滞空时间超过6个小时且可以空中加油的AC-130,反而是对于我国之前在境内和以后在境外面对过的问题的一种解决方案。
作为一个炮艇机,现代化的AC-130炮艇肯定是武装配置优先。对于空军而言,已经装备了基于埋头弹体制的现代化机炮,这种机炮重量轻、射程远、载弹量大,重要的是能兼容多弹种,可以在主流机炮和便携式导弹杀伤斜距外对恐怖分子进行打击。
随着定向红外对抗装置乃至未来主动激光对抗装置的普及,现代炮艇机也对国际主流的肩抗式导弹有较好抗打击效果。至少在近期一系列实战经验中,装备“维捷布斯克”DIRCM系统的俄军武装直升机很少被乌军装备的“毒刺”和“针”摧毁。而现代化“新中运”平台,显然也能兼容无人机和巡飞弹、星座天线等现代战争中的“时髦玩意儿”。
空军的机炮,也并非只运用在伞兵战车上社交媒体
当然,笔者在期待新中运平台的炮艇机上是有一点私心的。和其他帝国主义不同,我国的炮艇机文化不是霸权主义的象征,而是进步与解放的象征——60年前,正是金珠玛米的大铁鸟解放了西藏受压迫千年的农奴。因此,笔者非常希望能有一天看见疆藏戍边利剑们,开上新时代翱翔的铁鸟,守卫西域守卫进步。
总之,在12年以后,新中运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过去12个月以来,出现了许多前人未曾设想过的航空兵器,而新中运只是自由王国中没那么显眼的一员,但它的出现多少也说明了中国空军的转型——曾经有什么用什么,现在我们要用什么就有什么。
美国还有可靠的对华情报能力吗?
本周最大的军事新闻,就是本周应该发布的最大军事新闻没出来。
截至北京时间2025年12月19日中午12点,美国依然没有发布《2025年度中国军力报告》(Report on Military and Security Developments Involving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简称CMPR)的公开版本。当然,也不会有国会加密版本。
考虑到去年的《中国军力报告》是到2024年12月17日才发布的,这使得今年的《中国军力报告》成为最晚发布的一次——如果它还会发布的话。鉴于下周就是美国圣诞节假期,笔者认为国会议员们不会有什么心情因为战争部的失误,而陪赫格塞思加班。因此,有理由推测,2025年《中国军力报告》可能就不发布了。笔者心心念念的军评成了无稽之谈,施老心心念念的付费节目变成了其他话题。这显然是美利坚合众国战争部对于笔者这样一个小小观网编辑的霸凌,而笔者理应抗议此事。
《中国军力报告》的历史起源于1999年,在新千年来临前,美国国会要求国防部提供一份关于中国“当前和未来军事战略”的年度报告,之后五角大楼按照美国国会的立法要求,2000年发行的第一版只有23页。去年的报告增加近10倍,长达212页,反映了五角大楼内部的大量分析工作。
对于美军而言,《中国军力报告》的意义是按照美军的需要,塑造一个“五角大楼的中国”,让国会半懂不懂的议员老爷对此做出反应。这也使得外界在关注《中国军力报告》时,更关注美军在报告中“托华言志”的部分——比如中国的核载具和核弹头数量。
作为一名军事评论员,阅读《中国军力报告》是工作的一部分,如果今年不发布,那么笔者还觉得挺可惜的。今年的《中国军力报告》延宕到圣诞还不发布的原因,笔者觉得还是跟美国人面子上过不去有一定关系——去年《中国军力报告》发布于12月17日,就在9天后,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路透社记者看见穿越成都天空的巨鸟时,煞有介事地询问了五角大楼发言人你们了不了解中国六代机的事情。在哈里斯败选、特朗普胜选的乱糟糟的12月,五角大楼发言人没有太多工夫应对,他的回答是让记者回家去看10天前发布的《中国军力报告》,而2024年的报告中对我军“五代机之后的下一代飞机”毫无提及。这可能是笔者有生以来见过的、最隐晦的有关“我不知道”的说辞了。
毕竟,美国军事霸权主义的基石是美军持续近一个世纪的航空优势,而一份名为《中国军力报告》的文件连对位NGAD的优势制空项目都没有提及的话,该报告的可信度几乎归零。国会老爷们显然不能接受五角大楼如此无能——毕竟就算是威尔斯巴赫也不敢说六代机项目是假的。
尽管国会老爷们对五角大楼不满意,但他们可能更不允许五角大楼就地“摆烂”,停止发布《中国军力报告》。一些风吹草动似乎证明今年战争部真的不会老老实实发布《中国军力报告》。
笔者在知名的、经常刊登反华文章的智库网站War on rocks找到了一篇很有意思的文章,题目是“中国军力报告必须得当个事儿办”(Make the Pentagon’s China Report Really Matter)。作者曾任众议院军事委员会新闻秘书,现在是安全顾问,曾参与或间接参与过2022年到2025年的《中国军力报告》的编纂,因此对于去年的报告十分不满。
文章本身写得比较隐晦,大概意思是自1999年以来《中国军力报告》非常重要,因为在中国普遍保密的情况下,五角大楼的军力报告是美国国会和民众少数几个得知中国军力发展的情报来源,因此五角大楼不该向公众隐瞒太平洋对岸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在今年年底之前,战争部“可能”会以与过去25年基本相同的方式发布《中国军力报告》——言外之意就是“可能今年就不会发布了”。
文章首先愤怒于五角大楼的延宕——2024年《中国军力报告》居然是在圣诞节前的一个假期发布的。要知道,美国人每年要在年中制定下一个财年的预算,报告发布得如此之晚,导致美国相当于要在2026财年才能应付2024年《中国军力报告》中出现的事情。最后呼吁,为了确保该报告最适合2026年的现实,美国国会应彻底改革1999年制定该报告的法律,立法要求五角大楼“必须在每年年中发布中国军力报告”。
尽管外界隐晦地表示美国不能没有《中国军力报告》,但对于今年的五角大楼来讲,需要担心的是如何在今年的《中国军力报告》中假装今年9月3日并不存在。毕竟,2024年《中国军力报告》没有提及,但在9月3日突然出现的事情有:中国的反舰高超声速武器不仅仅局限于火箭军的导弹;中国海军的几乎全部主战舰艇都装备了高超声速武器;中国空军的轰炸机都装备了反舰高超声速武器;歼35拥有空军型号;中国同时列装了吸气式,乘波体和双椎体高超声速武器;中国装备了名为东风31BJ的井基洲际弹道导弹;中国的液体洲际弹道导弹具备部分轨道轰炸和安瓿化能力……简而言之,2024年的《中国军力报告》就好像1941年的美国海军不知道日本装备鱼雷机和舰载俯冲轰炸机一样离谱。
2025年《中国军力报告》不发布的主要是原因,是美军无法假装9月3日不存在
笔者相信,美国国会和部分智库可能非常希望五角大楼定调称,这些武器大部分都是“战略欺骗”,但到目前为止,五角大楼对这些项目依然处于“装死”状态。五角大楼和国会可能就中国军力问题还有新的争吵,《中国军力报告》仍“生死未卜”。
回到我们的主题——美国还有可靠的对华情报能力吗?答案似乎跟尚未发布的2025年《中国军力报告》一样欲盖弥彰。而笔者更想通过一些更加具体的例子来窥探这种系统性失能的原因。
这里举的例子就是中国的两栖登陆能力。“中国拥有大量能够投送05式两栖车族的军民两用滚装船”,按理说,应该是一个基于开源影像资料和中国客观造船能力的军事常识。但直到2025年12月,美军也没有在官方文件中承认或确认解放军拥有“可用于对台登陆的民用船团”。
这并非危言耸听,而是有一条完整的脉络。故事要从2019年3月说起,当时Defense News网站的编辑Mike yeo发布一则新闻,称中国的滚装团开始利用跳板门投放陆军合成旅的05式两栖突击车。他们获得信息的来源也很简单,因为在2019年3月的某期军事报道中,当时还是军事农业频道的CCTV7发布了某单位的演训视频。
而在此之前,美国军方在计算我军两栖运力时是不计算滚装轮的,这也是我们老生常谈的“中国运力不足”的来源。大约两年以后,2021年2月,罗德岛州美国海军战争学院中国海事研究所的研究员康纳·肯尼迪(Conor Kennedy)大抵是看见了两年前的这份报道,才撰写了一篇文章,认为中国“或许拥有了征用民船的能力”,但“可能民船跳板门还需要改造,无法目前他们只是试试”。
显然,这是一篇具有严肃学术能力的著作,因此在2022年《中国军力报告》中,对于解放军两栖能力的构建依然只关注071和075两型登陆舰。而在此后几年时间里,尽管美国媒体隔三差五就能在广东的海试训练场发现停泊于此的滚装轮,但除了少数几个异类——如War on Rocks的托马斯·舒加特会质疑“中国有240万吨滚装船运力,这是他们全部登陆舰力量的好几倍,为何解放军不使用他们”,美国在几乎所有涉华报告里都宣称,解放军没有大规模动用民船的能力。而台岛也甘之如饴,在防务期刊上对我民用两栖登陆能力鲜有提及。直到2024年《中国军力报告》,美军的官方说法依然是“中国不具备解放台湾的运力基础”。
其结果便是,无论是英国Naval News网站发现的“岸舰连接器”,还是路透社煞有介事在11月报道我军滚装轮大演习,西方媒体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我们发现了中国的民间运力”。
尽管“岸舰连接器”的出现已经让美军无法忽视,但媒体的喧嚣并不能改变五角大楼的定性。美国陆军训练与条令司令部(TRADOC)2025年7月22日发布报告《PLA为联合岛屿登陆作战推进两栖合成旅的现代化建设》,仍仅计算我军登陆舰支队的规模,并得出结论,我军“没有运力一次性运送6个陆军两栖旅”,“或许要使用民间运力”。
这一切距离我们2019年的军事报道已经过去6年,距离渤海珍珠号在2009年交付,已经过去了16年。
“中国是否拥有解放台湾使用的民间运力”这个论述,不是一个小事,而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它极大影响着印太司令部对态势的评估,台伪军队对于对岸的了解,美国当局对于我军对台军事斗争准备的判断。但就是这么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五角大楼都无法有效整合开源情报分析与专业人士进行合理推敲——所有有关我军民用运力的论述,都来自“严肃智库学者”的“俺寻思”,而不是随处可见的开源情报。
可以说,作为五角大楼对华军事情报汇总,《中国军力报告》的诸多不足只是五角大楼对华系统性情报不足的一个体现。这涉及五角大楼内诸多根深蒂固的问题——缺乏对华开源分析能力的人员往往占据了话语权,民间爱好者只能通过夸张的爆料来获得高层的瞩目,五角大楼内部过于依赖闭源情报,出于领导层的激进对华策略导致被迫对中国军力成就进行隐瞒……种种问题凑在一起,造成了现在这样一个极为混乱的对华情报现况。
这一点在今年的9·3阅兵中也能反映出来。作为一个经常观看38 North智库的从业者,笔者印象里,每年朝鲜人进驻平壤美林机场时,涉及主体的那些智库就会发表头条文章,放出大量卫星图进行分析。
然而,就在中国9·3阅兵之前,阅兵村的第一批商业卫星照片是民间爱好者和智库采买的谷歌地球的便宜卫星照片。原则上,美国养了很多人来研究中国,但所有严肃的中国研究者都觉得阅兵村里出现的东西“毫无意义”,甚至“不如朝鲜”,因此没有人计划去Maxer或planet那边花点钱看看。
当然,也有可能美国智库偷偷采购了高清卫星照片并秘密进行分析,但如果真是这样,TWZ的长文“我们的情报分析人员是否能追上中国武器的井喷”一文中,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哭穷了。在这篇文章中,无论是兰德公司还是保卫民主基金会的人,都在抱怨美国对华军事情报不难,只要我们有人、有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总之,到了一年的年末,五角大楼的《中国军力报告》没有及时发布,生死不明。取而代之的,是特朗普政府批准向台湾销售80门“海马斯”火箭炮发射车和420枚M57弹道导弹。目前这笔军售仍处于批准销售阶段,但该决策背后的逻辑我们不得而知——是赫格塞思“惊讶地”发现对岸的情报已经和五角大楼的常识对不上了?
连军力报告都不发布的美国,对我们来讲有好有坏,好处是他们的无知对我们有利,一如印度人在5·7空战前不愿相信霹雳15的展板射程一样,但坏处是过分的无知可能会挑起昭和参谋式的军事冒险。不过,中国漫长的历史早就教育过我们一个兵法上的基本道理——不知己,不知彼者,最终是要面临失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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