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嘉兴日报)
转自:嘉兴日报
■杨晓杰
除了教材,我从小学起就读过许多书。
最早读的那本,应该是父亲给我买的通俗版《三国演义》。也许正因如此,我自小便是个三国迷。多少次在深夜,读到诸葛亮在五丈原逝世,心里感到悲痛。天不遂人愿,五次北伐,却最终功败垂成,星落秋风五丈原。
上初中时,班主任赵丽妙教语文,是位文学爱好者。她偶尔会给地方报社投几篇散文,也时常在课堂上分享一些在《读者》上读到的美文。我最初接触散文,大抵始于此。那时我没有零花钱买课外书,时常去她办公室借书看。每次课间休息,我便从抽屉里拿出《读者》,翻来覆去地读,书页都被翻软了。
读高中时,父亲每个月给我三百元生活费,我往往花不完,多的钱有时买些零食,有时买几本课外书。那段时光里,我买了《简·爱》《呼啸山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读者》《青年文摘》等书刊。有书读,是幸福的,是踏实的,不用跑到老师那儿借阅,还可在书上圈圈画画,做些笔记。
读书的幸福,不止于拥有书,更多时候是一种在心灵和知识上的饱满与知足。读了书,便多了谈资,开了眼界。我常将在书中读到的故事分享给祖父母听,他们听得津津有味。有时还问我:“后续呢?”
上大学后,闲暇的时间多了,我所读的书便也杂了。《悉达多》《雨季不再来》《张爱玲小说集》《萤窗小语》……认真读过的,少说也有四十来本。我自己也买了一些书放在宿舍里,随时可以取来阅读。
后来,书越攒越多,家中便购置了一个书架。一本本书整齐地立在那儿,抬眼望去,它们都有了归宿,心里便觉得安稳。
读书,是精神世界的丰盈,是与无数作家跨越时空的交流。多少次,我读到那些让我心灵深处产生共鸣的作品,不禁感叹:原来某位作家也有此想法,也有这种困扰,也经历过这些事……生命的相逢在书中完成,可以是十年、百年,甚至是千年。我不能与他们面对面沟通,灵魂却早已在某一页纸上达成某种契合。
书读得多了,心也渐渐静了。有人误会,有人议论,我不太去辩解。各人有各人的路,各人有各人的月光。越是争辩,越耗心神。不如专注读书,让心宽一些,再宽一些。书籍就像是一片片水源,读得多了,就成了海洋,任人投石入海,也不过微微泛起涟漪,很快又归于平静。
读书从来不是与人比较的事。研究生毕业后,我有不少闲暇的时光,便有了写作的爱好,也因此结识了一些文友。有人一年能读上百本书,有人一年甚至一本书都未读。读书不是读给别人看的,而是自己内心的所需。读书不必去计较数量,也不必跟他人相比。哪怕读得少,只读一两本,只要其中有几句话走进心灵,也是好的。
人在不同的年纪,读同一本书,感受是不同的,就像旧地重游,看见别样风景。初中时,父亲曾经给我买过两本书,一本叫《穿行在历史的丛林中》,另一本叫《风中亮出年轻的旗》。青春期时,我更爱读后面那本,而现在的我,却偏爱前者。前者讲的是历史,后者讲的是青春。在懵懵懂懂的年华,读青春就像是帘子慢慢掀开,看到真容。如今再读青春,少了羞涩,多了释然。对于《穿行在历史的丛林中》这本书,青春时总觉读不懂历史,尤其是里面有诸多古文,一读就头疼。现在却能在字里行间听见历史的脚步声,轻的、重的,都是回响。
一个人的一生,能读多少书?又能记住多少?大抵是无法说清的,也因人而异的。但每一本读过的书,或许会在未来某一天、某一刻,突然被想起。尤其是,当无数的书在脑海中结成网,某一刻,它们忽然串联起来,许多看似无关的文章、人物、思想,就在那一瞬间,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