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厌学”是“拒学”
7时起床，白天被课程与作业填满，晚上在家长督促下学习到深夜——这是一些孩子的日常。上周末，在中国福利会发展研究中心、上海家长学校、上海市关心下一代研究中心等共同举办的第二届“同心共创，心向未来”关爱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交流大会上，上海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副所长包蕾萍分享的一份儿童暑期生活调研报告发出警示：在紧绷的学习安排背后，一种名为“拒学”的行为，正逐渐增加。
国家心理健康和精神卫生防治中心党委副书记姜雯透露了一组数据：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和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研究，全球10至19岁人群中，约七分之一存在心理健康困扰；10至14岁青少年中，这一比例约为4%；15至19岁青少年中，有5.5%患有焦虑症。就我国而言，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同样呈现高检出率、高增长率的特点。
“人们通常用‘厌学’来表达孩子不愿上学的现象。但实际上，很多孩子不是真的‘厌学’，而是在逃避难以应对的压力，因此，用‘拒学’来描述更为合适。”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儿少科主任医师钱昀表示，近年来青少年“拒学”现象凸显，背后往往关联焦虑、抑郁等情绪问题，甚至伴有躯体化症状，比如“肚子疼”“头痛”等。数据显示，拒学行为影响着1%至5%的学龄儿童与青少年。“学业竞争、同伴关系、家庭期待等多重因素叠加，让一些孩子选择‘躺平’或逃离。”
青少年出现心理困扰时，超过四成倾向于寻求即时性问题解决，还有超过四成需要情感安慰。这意味着，对他们而言，最迫切需要的往往不是专业诊疗，而是身边人及时觉察后的关切和情感支撑。
中国福利会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宁夏认为，科学的态度应是将心理困扰视为普通的成长课题，如同感冒发烧一样需要正视与调理。当“心理”二字不再被特殊化、妖魔化，孩子与家庭才能更早、更坦然地寻求帮助。
上海的家庭、学校和社会正寻找多元的应对方式。上海开放大学通过“家长学校”网络，让家庭教育资源下沉至社区；一些教师尝试用更细腻的方式与学生联结——有时，一句“你今天能来太好了”的问候，比一番说教更能触动孩子。中国福利会发展研究中心民办中小学心理健康联盟也已启动，整合医学、教育、社区、艺术等领域资源，共同筑牢学生心理健康防线。 本报记者 马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