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邯郸日报)
转自:邯郸日报
吕国防 摄吕国防
700多公里的路程,朝发暮至,我们来到了漫川关。
几经周折,来漫川关的愿望仍是那么强烈。从进入秦岭余脉的栾川老君山起,公路就进入了群山环抱之中,即使是高速公路也不例外。从鄂豫陕交界处的西峡、淅川起,高速路一直沿着丹江逆流西行,过重阳、竹林口、土门、金丝峡,一路与丹江时即时离,直到擦过天竺山、穿过鹘岭隧道后南下,才进入了漫川关。
漫川关位于陕鄂边界的金钱河与靳家河的交汇处,四面环山,两河穿境。历史上既是秦楚之间的交通要道,又是兵家必争之地,战国时期“朝秦暮楚”的典故就发生在这里。当时,漫川关处在秦楚两个大国的夹缝中,秦楚两国在此反复拉锯征战,使得这里的百姓饱受战争的摧残。当地百姓为避战乱被迫频繁地依附于不同的政府,这里往往是上午被秦国占领,百姓拉出秦国的旗帜,着秦服,操秦腔,傍晚又被楚国夺回,百姓又只好拉着旗帜欢迎楚军。像这种朝秦暮楚的情形经常发生,后来就诞生了“朝秦暮楚”这个成语典故。
漫川关的游客中心建在群山中难得的一块开阔地上,停车入住民宿后,我们沿着金钱河向南步入古镇。古镇北端入口处是一座横跨于金钱河上的廊桥,百米廊桥高大宽阔,两端以两层桥亭相连,桥亭飞檐翘角,描金彩绘。廊桥内顶的横梁上绘有漫川关战役的图文。1932年11月,红四方面军2万余人被国民党军4万人包围在漫川关以东的峡谷中,徐向前、陈昌浩临危不惧,果断指挥,最终胜利突围。而红四方面军最大的战略贡献,就是在红军时期对中央红军和红二方面军承上启下接应的历史功绩,有红四方面军的生存和发展,才有了千钧一发时的接应和北上的出路。漫川关战役是红四方面军从鄂豫皖到川陕承上启下的桥梁,漫川关战役是关系到红四方面军生死存亡的一战,漫川关战役可以说是新中国的基石之一。从漫川关战役中走出了诸多新中国的将军和共和国栋梁。
进入古镇时,夕阳已近西坠,晚霞余晖映在金钱河上,发出粼粼波光,这条向南流去的河流入夹河后最终汇入汉水。残阳照在河东那片呈鳄鱼状古镇的明清建筑上,把古镇轮廓映衬托得生动鲜明。镇内鳞次栉比的商铺会馆显现出历史上兴盛的痕迹。
漫川关的山是关山,它经历了战争风云;漫川关的水是金水,它托起了财富的航船,金钱河这个名字就是对它历史地位的真实写照。
战争远去,山川长留。脚下的石板路早已被岁月磨得很光滑,引我们走进一个小镇的商贸繁华。随着秦汉相争的结束,这里依托水陆交通要塞的便利,渐渐发展成一处商贾云集之地。这里临近商於古商道,以骡帮和水道助力了鄂陕两省的商贸往来。在古镇的中部,至今仍留有骡帮会馆马王庙,已成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马王庙与关帝庙并立,周边建有北会馆、武昌会馆、陕西会馆、山西会馆,楼堂茶肆,是鄂豫陕三省客商集会、议事、祭祀、娱乐的场所。
当年留下的漫川大调唱道:
桃花红,柳叶绿,春游芳草地,燕子去衔泥。见渔翁,执钓竿,竹篓手中提,身披草蓑衣。见樵夫,肩挑柴,一步一声长叹息,叹的是,日又偏了西。见牧童,骑牛背,短笛无腔信口吹,吹的是福禄寿喜。南楼上,读书声,读的是春秋和礼记,文章数第一。盼的是,禹门三击浪,平地一声雷。
更有那欢乐俏皮的唱道:
大哥送我到河坡,河波里一对戏水鹅。公鹅前边叫呱呱,母鹅后边叫哥哥。初三、十三、二十三,听我唱一个颠倒颠。不知我唱的全不全,权当酒后一笑谈。山上的萝卜吃了个猴,山下的白菜吃了个牛,我在那家中脚抱手,门外来了个客咬狗……
唱戏的能唱出如此俚词,也从一方面反映出漫川关当年的商贾云集、百业兴旺、百姓富足、欢乐祥和的繁荣景象。这俏皮的唱词里,藏着当年客商云集、百姓安居乐业的烟火气。
现如今,这里的交通更是飞速发展,对“朝秦暮楚”又有了新的注解:即将建成的西十高铁连接了陕鄂两省,从西安到武汉,只需要两个半小时。朝秦暮楚不再只是边界的分割,而是两个省会之间的极速抵达。西十高铁线路设计时速350公里,在这地质结构十分复杂的线路上,桥隧比竟然超过了95%。在这条线路上,仅山阳一个县境内就有山阳和漫川关两个车站,这漫川关站还是中国高铁目前唯一设在镇级的高铁车站,这充分表明了国家对开发漫川关的重视和对旅游市场的预期。不久的将来,全国各地的游客就可以乘高铁直达漫川关古镇,来体验这里的“漫川、漫步、慢生活”,漫川关很快就将“火”起来。
走出漫川关古镇,已是灯火阑珊之时。安睡在静谧的漫川关之夜,梦中满是古镇未来繁华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