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芝
雪后冷杉 张仁芝 1979年
对四川的“四绝”,民间众说纷纭,有说“剑门天下险,青城天下幽,峨眉天下秀,九寨天下奇”的,有说“夔门天下险,青城天下幽,峨眉天下秀,剑门天下雄”的,有说“剑门天下险,青城天下幽,峨眉天下秀,三峡天下雄”的。无论哪个版本,峨眉山都是“天下秀”。
记得清代篆刻家、书法家邓石如写过一副长联,上联为“沧海日,赤城霞,峨眉雪,巫峡云,洞庭月,彭蠡烟,潇湘雨,武夷峰,庐山瀑布,合宇宙奇观,绘吾斋壁”,下联为“少陵诗,摩诘画,左传文,司马史,薛涛笺,右军帖,南华经,相如赋,屈子离骚,收古今绝艺,置我轩窗”。结合邓石如的上联,可知雪是峨眉山成为“天下秀”的不可或缺的因素。
我先后四次赴峨眉山写生,有两次赶上大雪,对雪中的峨眉山印象很深。1979年春,我和北京画院的同事李颖、杨延文到四川写生,那次登峨眉山的经历,至今难忘。4月30日下午,我们先搭便车至半山腰,再徒步向山顶挺进。谁知半路下起雨,步履越发艰难,也顾不上赏景了,直到半夜才登上海拔三千米的万佛顶,俗称“金顶”。第二天清晨,睡眼惺忪的我往窗外一看,白茫茫一片,原来山顶下了一夜雪。天亮时,雪停了,成片的高山雪松成了名副其实的“雪”松,连万佛顶寺庙的房顶也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目之所及,纯洁又晶莹。远处,是模模糊糊的一片白,伴着翻滚的雾气;再远,就什么都看不清了。我们特别兴奋,分头画写生,真切感受到“峨眉雪”的别样情韵。
十几年后,我又与四川的好友同游峨眉山。汽车行至半山腰,天降大雪,车速越来越慢,雪越下越大。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因雪天路滑,前方发生车祸,我们遭遇大堵车。等了很久,情况不见好转,犹豫再三,决定折返。返程途中,汽车行驶缓慢,我趁机饱览沿途的雪景;上次在山顶观雪,这次在山间观雪,我对“峨眉雪”有了更立体的认识。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某机构组织世界自然遗产主题的山水画展,约我画峨眉山。我以两次峨眉山观雪的亲身经历和写生创作为基础,创作了丈二山水画《雪中游峨眉山寺图》,在中国历史博物馆(现中国国家博物馆)展出。正因为那次画展,钓鱼台国宾馆又约我创作了《峨眉瑞雪》。
峨眉山的植被密度大,占地面积广,景观多且分散,如果画某个特定的景点,不足以表现峨眉山的神韵。所以,我根据构图主次虚实的需要,选择了几个重要景点——以清音阁、牛心亭为中心,向周围展开,景点之间穿插树木、小桥、溪流。至于积雪的笔墨处理,采取留白的方法,让景物罩在大雪里。用大雪笼罩大山,峨眉山朦胧、飘逸的意境美得到了充分释放,这也是我对“峨眉雪”发自内心的赞美。
上一篇:最新!重庆市居家适老化改造“焕新” 补贴商家名单公布→
下一篇:走,轧操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