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编客实验室,作者:圈圈,编辑:王媛媛,初审:张聪聪,复审:孙珏,终审:马雪芬,题图来自:AI生成
编辑要显贵,工资基础,KPI就不基础
晚上打开小红书,首页就看到一篇笔记:
现在,全员自媒体变成了很多编辑新的KPI。其实全员自媒体已不是新鲜事。一种是市场化程度高的出版机构早几年就已要求/鼓励社里每个编辑都开设自媒体账号。还有一种是市场化程度不高的出版机构为了自救扑棱翅膀(bushi),也要求编辑全员都搞直播、短视频——比如我们。
看了看其他单位才发现,原来怎么也逃不出,直播的世界:
● 有些出版单位新招的985院校硕士生也逃不过直播卖书(安慰+1)。
● 某次打开小红书,看到自己关注了很久的出版品牌,副主编也在直播起号(安慰+1+1)。看着在线人数个位数的直播间,我默默下单了一本书聊表支持,别问我为什么——谁说没有人能懂我的伤悲,他一定懂!
● 还有出版单位在全员自媒体之后,给编辑安排上了投流课。营销编辑打头阵开始学习投流,其他年轻编辑后续跟上。营销编辑调侃:“每天晚上干到八九点,有同事说回单位仿佛像是在度假。”(什么?回单位像在度假?好小众的文字。全员自媒体已经把编辑精神状态搞成这样了吗)
● 更有编辑表示,全员自媒体甚至已经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他们已经全员开店了!
别人团播扫腿舞,编辑直播卖书苦
以下是我作为一枚营销编辑,简短而凄惨的团播直播卖书经历。
● 最怕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下午本来在写营销文案,冷不丁收到领导微信:
领导:“抖音账号下周开始直播,你准备一下,下周三和A编辑一起去。”
我:???让我去干什么?当助播“123上链接”吗?难道、莫非、该不会是要出镜吧!?
赶紧去问A编辑,果然,是要出镜。
心,凉凉哒。
● 无人在意的直播
更诡异的是,直播卖书像是一项只有我知道的秘密任务——
直播书目里的书,除了两个我在盯的重点品,其他书我都是第一次见(不知道从哪里翻来的库存书)。只能中午午休、下班之后加班看书,还要构思直播话术。但是达人、发行、社群的消息和任务依然持续99+。根本没有人在意我多了一项需要时间准备的直播任务。
设备?自己解决。
策略?一句话:下午六点下班播,用户多。
直播地点?库房小房间。
要搞直播难道不应该先商讨一下直播间布置、选品策略、直播话术吗?直播开始前,甚至是我自己从社里堆书的小房间,搬开桌子上堆放的杂物,找湿巾擦了两遍桌面的灰。直播设备,是陪伴我多年、早已用回本的手机,捣鼓半天又紧急借来一个手机支架。
“风雨飘摇”中,我开播了。
欢迎来到《编辑荒野求生》第一篇——直播卖书。
● 空手套白狼
意料之中的——直播间观看人数最多的时候我两只手也能数得过来。
投流?领导:经费不足。
超绝0成本开播,但是还想让你把库存书卖出去。
这叫什么?
● 不忍戳破
直播时我拉来2位朋友,最终观看人数为3,见0个路人搭理我,朋友悲天悯人般地点开购物车,下单了一本美食书。
领导:今天不错!都卖出去书了!
我:……嗯,市场回暖了(指友情)。
● 直播是什么间谍任务吗
直播平台的用户无人在意,单位内更是无人在意。
每天下午六点到七点直播完,打开小房间的门,整个办公室空无一人,乌漆嘛黑——连灯都关了。
如果直播卖书是谍战剧,我似乎毫不费力地成功潜伏并全身而退。
为什么编辑不想搞直播、自媒体
很多编辑不想直播卖书、做自媒体,其中一部分原因从上述直播经历可见一斑:
● KPI加量不加价
自媒体、直播是横加在非专业编辑头上的KPI,对编辑来说,原本的工作量不会减少,还要增加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业务领域的新工作。
● 从0到1没人领路
很多出版单位的直播、自媒体处于从0到1的摸索阶段,没有成熟的工作路径,也没有具备经验的专业人员带领,全靠跨界的编辑自己摸着石头过河。也没有相应的直播支持、自媒体扶持政策,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 “救命稻草”认错了
很多出版机构搞直播、搞全员自媒体,是错认了“救命稻草”,是市场寒冬下的“病急乱投医”。直播≠解药,为了做而做,没有结合本单位情况考虑改善盈利状态的根本逻辑和有效路径。
● 底线破灭
从另一方面来看,很多编辑选择这份工作,是因为传统的编辑工作、编辑形象符合自己对职业的追求。一些编辑的底线就是安静做书,不露脸,保留文化人的体面。但当下市场形势让这体面碎了一地:镜头怼脸、销量挂零、朋友圈被迫营业。大家以传统的印象树立起的编辑光环、底线被打破。
全员自媒体不是原罪,不考虑员工和本单位的情况,
把它当成唯一救生圈才是。出版业真正要显贵,不在于直播间人数,而是一本书五年后还有人读。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编客实验室,作者:圈圈,编辑:王媛媛,初审:张聪聪,复审:孙珏,终审:马雪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