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20年婚姻,她终于不忐忑了
创始人
2025-07-22 08:2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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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经 20 年的婚姻岁月后,她终于迎来了那决定命运的一刻。曾经的分分合合、喜怒哀乐,如同电影般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当那离婚的决定最终落定,她心中的忐忑仿佛被一阵清风拂去。这 20 年,有过甜蜜的时光,也有过痛苦的挣扎,但此刻,她感受到了一种解脱。她不再被过去的羁绊所束缚,而是勇敢地迈向新的生活篇章。她相信,尽管这段婚姻结束了,但她将以更加坚定的姿态,去迎接未来的每一个挑战,开启属于自己的精彩旅程。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新周刊 (ID:new-weekly),作者:谢无忌,编辑:Felicia


有一回在云南的家里,半夜突发地震,龚琳娜家里的玻璃都被震碎了。邻居惊慌失措地冲到外面。她也拿了一张被子,搬到家外面的草地上,躺下来。她好像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她唯一的遗憾是歌还没有唱完。


龚琳娜的人生由音乐织就,她的爱情好像也是。某种程度上,她好像只有音乐。除此以外,她说自己很多东西都不懂,需要依赖别人。但也是音乐,让她意识到,她可以自己一个人,就这样活着。


极限女性第二季第五期,《新周刊》专访龚琳娜,撕下“神曲女王”的标签,50岁,她开始真正的叛逆期。


2024年10月,龚琳娜与老锣结束了为期20年的婚姻。他们的婚姻拥有许多果实:两个可爱的男孩,音乐,以及一段神仙眷侣般的故事。为纪念爱情的结束,他们举办了一场告别party。当年参加婚礼的朋友也到了现场——20年前,一对50多岁的夫妇带着6个月大的孩子来;如今孩子长到20岁,领着70多岁的父母来到这里。


Party上龚琳娜唱起老锣写给她的第一首歌《自由鸟》。相比起第一次唱《自由鸟》,龚琳娜有了截然不同的感受。老锣坐在一旁,调试他的巴伐利亚琴,琴比原来更大,调也更低沉了。“原来是渴望,现在是经历过,发现原来人生是有缺憾,自由也要付出很多代价,但我们还得彼此往前走,我可以做到更自在。”


这一仪式,为龚琳娜与老锣的婚姻画上圆满的句号。他们的缘分始于音乐,也终于音乐。


如果用时间和空间来衡量,告别爱人需要花多大的勇气和善意?


可能是“90天,长城两端的距离”。1988年,艺术家恋人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和乌雷分别从长城的西端和东端走向彼此,本意是在中心举办结婚庆典。最终他们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在陕西神木二郎山相遇。但与预期不同的是:在终点,两人相拥后告别,各奔东西,踏上不同的路。这就是被誉为行为艺术经典之作的《恋人:长城漫步》。


也可能是3年间,中德两国8000多公里的地理距离。在那对艺术家恋人的故事当中,龚琳娜似乎瞥见了她与老锣的关系,“大家走在路上,到了某个交会处突然发现要的东西不一样了,没有对错,只是每个人的选择不同。”


龚琳娜也许是晚熟的,她经历了好几次生长期。20多岁时,她从妈妈那里“精神断奶”,老锣帮助她走出茧房。


5年前,她与老锣因为疫情分居两地,这个契机让她开始思索艺术的独立与自由,也慢慢地,发现自己不再需要依赖外在的人与事。她想从老锣这里“精神断奶”,将创作音乐的主导权拿回到自己身上。


爱情不该基于某种套路


婚姻与自由向来难做方程式。就如2008年的电影《革命之路》,还有2019年的电影《婚姻故事》,看似琴瑟和谐的婚姻,有可能会戛然而止,它们让人看到了爱情的枯萎隐藏在生活的朝夕,而一旦选择直面虚空、麻木和孤独的人生,破釜沉舟,需要拿出革命般的勇气。


龚琳娜曾问过自己,最初爱上的是老锣还是他的音乐。她重新翻开自传《自由女人》,看到自己与老锣携手走过的12年心路历程,她更确认爱上的是老锣这个人。


遇见老锣是在2002年的一次即兴音乐会上。在外人看来,龚琳娜是站在晚会舞台上、光鲜亮丽的歌唱家。而老锣像那个戳穿“国王的新衣”的孩子,以完全不同的音乐表达方式刺到了她心底最软弱的地方。


龚琳娜母子三人在彩虹农场。(图/受访者提供)


她从小在母亲细致入微的照料下成长,也在母亲的期待中写就天之骄女的剧本:5岁登台表演,12岁随中国儿童中心少儿艺术团赴法国演出,16岁考上了中国音乐学院附中,一路被保送进入声乐系,大学毕业后又顺利地进入了中央民族乐团,25岁荣获了青歌赛专业组民歌唱法银奖。


在《自由女人》当中,龚琳娜提到2002年一次在万人广场的假唱,她感觉对不起听众,他们的眼神像万箭刺穿自己,那时她像“突然被悬吊在高台,双足不着地”的提线木偶。那一阶段的她,宁愿面临未知的恐惧,也不愿日复一日踏入平淡无奇的名利河流。无论从音乐艺术的自由追求上,还是在生命的方向上,他给她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那时的我,从身到心,都好像被困在一个茧里。他带我走出这个茧,给了我全新的生命态度。”


龚琳娜在《经典咏流传》节目中伴着编钟演唱《上下求索》。(图/受访者提供)


遇见老锣后,她从体制内歌唱家这条主流道路出走,挣脱母亲和外界的期盼是她踏出的第一步冒险。如同她鲜有的蹦极体验——往下跳的那一瞬间,她在恐慌中体验着失控的快感,挑战无底的未知。“我要自己走新的路,哪怕头破血流,也要试着,撞开那扇属于自己的大门。”


时隔十多年后,在三亚,同样是极限运动体验,她有了截然不同的心境——她、老锣和朋友一起出海,其他人都下海游泳,她心一横,闭上眼也跳进海里。在海天茫茫、望不到岸和人的时刻,她又一次心生恐惧,幸好朋友从船上扔来救生圈。逆流而上的龚琳娜才意识到,以后未必会有救生圈,要靠自己。


他们无数次被贴上了“神仙眷侣”的标签,直到后来,她在西双版纳的植物园里看到一棵巨大的树,它身上缠满了藤,但它的心全部空了。她突然明白,如果藤把树缠得太紧,树会死,藤也会死,真正健康的爱,是两棵平行生长的树,绝不是互相依赖和缠绕。


疫情期间,他们分隔两地。这样的空间距离,恰好将他们渐渐疏远的关系清晰地摊开在她面前。在云南大理,她一个人住在半山腰的房子里,每一个漫长的黑夜都是她的独立演练。她学会面对一个人的孤独和恐惧,读书、练琴、采风。原本老锣替她包揽的事情,比如开车、做饭、浇花、种菜、烧壁炉、买衣服……她都学会了。而且她突然发现,一个人生活挺好的,离了谁她都能活。


龚琳娜在大理拥有了一个人面对生活的勇气。(图/受访者提供)


龚琳娜有一首歌叫作《比翼鸟》,她时常觉得自己跟老锣就像那对比翼鸟,身体连在一起,心也连在一起,翅膀并在一起,但总有一个想往这边、另一个想往那边的时候,以往可能是相互压制和服从,但此刻的龚琳娜觉得,自己更愿意和老锣各自当“自歌自舞”的凤凰。


当老锣逐渐在生活中替代了她妈妈的角色,会像她妈妈一样说龚琳娜“不需要她了”时,她愈发觉得爱情的果实开始变质。在分隔两地时,老锣似乎更早地面对两人分开的事实。龚琳娜在即将出版的自传《做自己不忐忑》中提到了分手的时刻。2020年,龚琳娜收到老锣的分手信,信里说的那句话也证实了两人关系走到了尽头——“我爱你,但我不是你的”。老锣告知她,自己已有了别人陪伴。


那是一段痛苦难熬的时间。龚琳娜几乎走访了身边所有朋友,她忍不住问他们关于婚姻和爱情的看法。她发现,人们其实都相似。有的家庭选择容忍,维持长久的关系,但这时她开始思考世俗婚恋观念:为什么我们总要相信必须长久才是幸福的,为什么一定要白头偕老才是幸福婚姻的模板?


在龚琳娜的人生信条里,忠于自己和理想更重要,“当爱情的果实坏掉的时候,你必须及时清理和做手术,没有办法,要不然只剩下一地鸡毛。”


人的成长,


是不断丰满自己的过程


离开老锣,龚琳娜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与外界的关系。回看当时摆脱母亲束缚的叛逆之路,她又有了新的体悟。


龚琳娜与母亲的关系,照见了很多母女关系的影子。母亲将人生的期待寄托在她身上,陪着龚琳娜到处演出,包办了她生活上的大小琐事,也会毫不留情地评价她的穿衣打扮和容貌。老锣的出现,令母女两人之间的隔阂更具体地显现。


从小到大,都是母亲陪伴龚琳娜到各地演出。(图/受访者提供)


婚姻结束后,龚琳娜将事实对母亲和盘托出,母亲又说“早就猜到了”之类的扫兴话。她认为母亲不能插手自己的情感,她得自己去面对和处理,哪怕是坏的结果:“即使老锣伤害了我,我也不希望十几年的感情被全盘否定,不希望婚姻的裂痕成为我们母女之间证明对错的依据。”


她发现,与母亲建立了边界,不再有过于纠缠的情感羁绊之后,母亲也有明显的变化。母亲开始将生活重心回归到自己身上,母女关系反而变得更柔软和松弛了。以前她从不向母亲撒娇,可现在她发现,撒娇这招很好使,母亲会立刻卸下防备。


有一回父亲生病住院了,父母却没有告诉她,不想给她添麻烦。龚琳娜知道这事后,对和父母的关系有了新的理解:“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难道要让他们认同我才是父母的支持?然而,父母最大的支持就是希望我好。他们默默地把自己的痛苦藏起来,默默关心我。原来我根本没有看到这个维度,我一直都向他们索取认同——你们怎么不理解我?”


龚琳娜与母亲之间有了更加柔软的、互相尊重的关系。(图/受访者提供)


成为母亲,让龚琳娜懂得了尊重独立的成长个体。儿子很早掌握了独立生活的能力。当两地分隔,龚琳娜对于儿子很自责时,大儿子海酷反而宽慰她:“妈妈,我小时候你都在,现在我都长大了,你好好唱歌,没关系。”


当她后来直面与老锣的婚姻裂痕时,海酷挽着她的手陪她到森林散步,在一旁看着她流泪,海酷选择做她无声的陪伴者。小儿子雅酷则是转移她的注意力,说:“妈妈,我们一起包包子吧”。


龚琳娜与两个儿子的合照。(图/受访者提供)


疫情让许多事陆续停摆。也就是在这时,龚琳娜开始思考不依赖所有的外在关系。她在大理的山腰上面对着最深刻的恐惧——孤独。她逐渐觉得“人是不断丰满自己的过程,他一定得是独立的个体”。


近些年,龚琳娜身边很多长辈相继离世了,她总会点一支蜡烛,给他们上香。她逐渐觉得人终将面对所有情感羁绊的消失。哪怕是和那段时间在院子里陪伴她度过最孤独时光的猫妙妙,她也觉得需要保持适度的距离。


“妙妙小时候特别淘气,不准人碰它,否则就挠你。我不爱撸猫,不想把它当玩具。妙妙一直都很独立,我不在家它就待在大自然里。我们有种默契,各自都做着自己,又懂得对方。距离产生美的关系。”那段时间她的微博内容总是“妙妙又来陪我啦”“蜘蛛也是我的朋友啊”。后来,她真把蜘蛛当朋友了,还跟它说话,因为家里没人可以说话。


有一次,半夜突发地震,她家里的玻璃都被震碎了。邻居都惊慌失措地冲到外面。她发现有的人拖着被子,就像逃难一样,有的人就这样睡在了街边的地板上。她也拿了一张被子,搬到家外面的草地上,躺下来。“当我安静下来,地板的震动就像按摩一样,我的恐惧也渐渐消散了”。


在那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她想着要是天塌下来,自己离开也不害怕,唯一遗憾的就是觉得“我还有歌没唱完呢”。


唱歌,是她与生俱来的绽放方式


在武汉琴台音乐厅,我们见到了龚琳娜。她正在为“行走的声音”国风音乐会做准备。一如想象般,她的精神头十足。下午,她领着武汉童声合唱团的小朋友一同彩排,有的小孩比较好动顽皮,开小差说悄悄话,彩排效果不够好,重来了好几遍。龚琳娜忍不住停下来,语重心长地跟他们说:“这就是我们的战场,我们得好好站在那,才能对得起台下的听众。”


龚琳娜在武汉国风音乐会现场与童声合唱团一起合唱。(图/受访者提供)


原以为这是一场正襟危坐的国风音乐会,但第二天的现场情景超乎我们想象。龚琳娜在台上与乐队合作表演,将她近些年来到各地采风学到的民歌带到现场。尤其是上半场“对歌”环节,她唱一句,台下观众就对一句。她还鼓励大家站起来一起唱歌,观众似乎都成为了合唱团的孩子,跟着哼哼哈哈。唱到维吾尔族的民歌,她兴奋地在台上载歌载舞。这与其说是一场音乐会,不如说是一场民歌狂欢live。


龚琳娜身上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能量?她传授了几个发音的窍门,用“学牛叫”和“学鸡叫”这种有趣的方式示范唱歌的发声技巧。她谈到每个人的身体都是乐器,又一直强调唱歌需要纯粹发声,越恐惧自己会破音,收敛着声音,越容易让声音没有力量。“我发现音乐真的会治愈人,打开人。好的艺术都是打开我们的心扉的,它要直击人心。”


她唱歌的能量也许来源于一以贯之的生命力。“一匹马把它拘在那不让它跑,每天给它吃很多草,也是没有用的。因为能不能吃上饭,无法抵消我对爽的渴望。如果我真的没法靠唱歌养活自己,我就是去卖葱卖蒜,也会唱着吆喝。”


龚琳娜在武汉国风音乐会现场跳起了舞。(图/受访者提供)


龚琳娜身上最显著的标签是“神曲女王”,但早在《忐忑》爆火之前,她就一直在中国新艺术音乐道路上探索。面对哗众取宠的争议,一路关心她的朋友常常会替她打抱不平:“你和老锣做过那么多那么好的古诗词音乐,可是大家一点儿也不了解,他们只知道'神曲'。”


被娱乐化解读了15年后,越来越多听众理解《忐忑》的艺术性,品味到融合中国戏曲不同声腔的实验性。看到这些迟到的认可,龚琳娜觉得已经不再重要了,她反而感激《忐忑》带来的“一地惊雷”,让全民参与“玩”这首歌,才激发了它的创造力和生命力。


“我并不觉得艺术就是高高在上,不用这么严肃,我很喜欢戏谑的幽默。我不该再想,我到底是‘高雅女声’还是‘神曲女王’,如何才能改变别人对我的看法。我要做的,只是专心专意地唱歌。”


龚琳娜如今学会了从忐忑到不忐忑。(图/受访者提供)


当神曲已经更迭到倍速时代,龚琳娜还是一直扎根在汉族音乐上,在文人笔墨当中汲取音乐养分,也常常去各地采风,学民歌和戏曲。她发现,从土地里生长出来的声音,才有鲜活的生命力。在云南怒江的老姆登村,她认识了一对夫妻,他们在自家二楼打了一个小凉台,喊白天采完茶、种完地的村民,晚上到他们这儿吹拉弹唱。因为他们觉得,人口仅有三万的怒族人,如果不唱自己的民歌,可能都要被遗忘了。


即便不出门,在大理的家里待着,她也有意外的发现。到她家装修的工人是当地的白族人,他们会一边做着手头的活儿,一边在微信群里你一句、我一句地对歌。“我原来还以为大家不在山上对歌了,但只要劳动很辛苦,他们也会在微信群里打情骂俏地对歌,真好玩!”


龚琳娜近些年到各地采风。(图/受访者提供)


这几年在大理山上回归自然节律,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的生活,时常让她觉得,唱歌就是她与生俱来的绽放方式,一旦内心有纠结不安的情绪,唱歌就是最自然的出路——就像一株月见草,本来就要开放;也如同夜晚开窗,一束月光照在她肚子上,就是“床前明月光”。


当坦然接纳生命的各种盲盒后,她不再执着于探索“自由”之路,而是收获了“自在”的状态:上午去邻居家打太极拳,晚上去菜地里捡菜,给自己做饭,饭后去散步,路过操场,对着月亮跳舞也好,背歌词也好,她把操场当成一个人的舞台,可以没有听众——完美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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