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 200 字描述“艺培之‘疾’”:
艺培领域似乎染上了一种“疾”。过度的商业化气息弥漫其中,原本纯粹的艺术教育被功利所侵蚀。机构为追求短期利益,纷纷开设大量应试课程,忽视了孩子对艺术的热爱与感悟。老师们也被业绩压力裹挟,难以静下心来因材施教。孩子们在这样的环境中,渐渐失去了对艺术的灵性与创造力,如同被流水线生产的产品。这种“疾”让艺培失去了本真,成为了一种只为升学和名利的工具,而不是真正培养艺术素养的摇篮,值得我们深刻反思与警醒。
很长一段时间里,教育的语义不断扩张:它不仅指向分数与能力,还承载人格养成、审美培育与创造力的理想寄托。
艺术教育一度是“素质教育”的象征,也曾承载着家庭在阶层跃升之外的另一重想象,一种更完整、不被过度功利化的成长路径。然而,这种多元教育观正在悄然收缩:当不确定性成为主旋律,家庭、学校、资本与政策系统开始默契地收回那些“当下看不出用途”的教育投入。艺术教育,往往是最先被收回的那一项。
在今天的教育语境中,艺培正逐渐成为“最不急用”的部分。一些家长暂停兴趣班,机构压缩招生,教室空了一半,但话语仍在重复:“孩子要全面发展”“不能只会考试”。变化不在于这些说法是否正确,而在于它们是否还值得坚持。在“分数、路径、兑现”的优先级排序中,艺术越来越难自证其“价值”。
当教育重新退回“路径分配”“技能兑现”的基本功能,艺术教育便必须面对一个根本问题:它能否“证明自己有用”?如果不能,它只能学会适应一种新的生存逻辑。“备案”“白名单”“差异化生存”成为行业热词,小红书上“艺培转型”“艺培转让”浏览量突破250万,“艺培等于易赔”成为从业者间的自嘲。而这一切,在2025年暑期的市场体感中,愈发清晰。
过去10年里,中国教育的理想性、耐心与审美,正在被一点点重写,艺培,是那个最早显现反应的温度计。在这场变化里,有人尚未察觉,有人正在承受,还有人提前预判,但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一个不同于过去的节奏。
2015:行业之名
2015年,中国教育产业迎来十年来最剧烈的一轮融资热潮。对艺术培训而言,这并非真正的起点,却是“赛道拉平、资本集聚、政策共识”三重力量首次协同发声,将其讲述为“一个行业”的起始时刻。
一方面,政策开始有意识地介入并塑形。5月,教育部出台《中小学生艺术素质测评办法》《中小学校艺术教育发展年度报告办法》等三项文件,并设立全国102个艺术素质测评试验区,明确将艺术素养纳入学生综合素质档案。这是艺培首次以结构化姿态被纳入国家教育治理体系,不再只是“兴趣培养”或“才艺加分”的边缘补充。
另一方面,资本释放出前所未有的热情。美术宝宣布获得蓝驰创投与顺为资本联合注资的3000万元A轮融资;钢琴陪练平台“弹吧”完成数百万美元A轮;星空琴行获得2000万美元C轮,布局线上预约与上门教学结合的学习体系;The ONE智能钢琴由朗朗代言并投资,提出“硬件+软件”的多生教学模式。
“线上化”“智能化”“陪练赛道”“艺考红利”成为当年的关键词。一批平台型选手开始讲述艺培的新故事:从个体教学到技术平台,从街角门店到资本估值,从经验导向到标准化复制。艺术教育首次具备了被规模化、结构化、系统管理的可能。
也是在这一年,艺考培训迎来显著扩张。全国艺考生人数首次突破100万,人均培训费用达3.5万元。整体市场规模估算为550亿元。以艺考为锚点,美术、音乐、表演等子类目成为“从兴趣到升学”的过渡通道,艺术教育由此进入了可投资、可治理的样本名单。
从此,艺术培训第一次被完整讲述为一个行业:它拥有了专属关键词汇、资本叙事与政策坐标,被纳入“市场规模”“赛道估值”“政策红利”的时代语法,进入一种合法化的语言秩序。恰恰是这套看似理性清晰的定义,掩盖了其作为“被容纳者”的制度脆弱。
这正是许多后续问题的源头。当一个教育行为必须以“行业”的方式讲述,它所依托的,不再只是教学逻辑,而是被制度与资本共同编排的生长逻辑。那一年的教育语境与消费焦虑,某种意义上,成为后来所有变局的入口。
2016~2018:制度与资本的编排
2016年初,艺培行业迎来第一家挂牌新三板的企业——湖南微力量。这家主打艺考培训的公司在一年内与上百所高中开展合作,建立80多个教学基地,迅速完成从地方画室到资本叙事中“行业代表”的跃迁。敦善文化、环球艺盟等机构紧随其后,“挂牌”“整合”“估值”成为艺术教育领域的通用语汇。
如果说2015年是行业被命名的元年,那么2016至2018年,这种命名进入了工业化阶段。仅2016年一年,全国艺培领域就出现24起千万级以上融资事件。美术宝获得1.18亿元B轮与B+轮融资,估值突破5亿元;夏加儿美术、蓝铅笔、艺伙等品牌陆续获得资本支持,加速直营校区扩张。线下连锁、线上SaaS平台、艺考集训、亲子启蒙等各细分领域轮番登场,几乎每个子类目都曾跑出被资本寄予厚望的“明星项目”。
在这场热潮之下,制度的手也悄然介入。2016年11月,《民办教育促进法》修订案获得通过,首次明确艺术类培训机构的营利权,为其打开了合规发展的窗口,同时也埋下了后续监管框架的制度种子。
2017年,全国新出生人口达1760万,人口结构尚处红利期。君岭艺术、荷马教育、视感科技、上海橙趣、小音咖、番茄田艺术、画吧、画啦啦、音乐笔记、艺朝艺夕等机构先后完成千万级融资,行业内开始期待“艺培界的VIPKID”出现。艺考热继续升温,部分省市试点将中考音乐、美术纳入计分科目,艺培愈发被视作“升学捷径”的关键一环。
与此同时,教育部持续出台支持美育的文件,提出“每生掌握一至两项艺术技能”的政策目标;“课后三点半”政策推行,为校外培训机构提供了进入校内的机会。艺术教育首次被系统纳入基础教育体系,从“补充性教育”转向“体系内任务”。
2018年,成为这一阶段的转折点。教育部等多部门密集发布《关于规范校外培训机构发展的意见》等文件,标志着“校外培训整顿”进入正式轨道。资本也开始调整布局,更多投资人转向B端赛道,押注SaaS系统、智能陪练、跨境艺考等技术中介项目。年底,教育部提出将美术、音乐、舞蹈、表演、书法等专业逐步纳入省级统考,导致以“校考冲刺”为主打的培训机构遭遇业务萎缩。
这一时期,艺术培训完成了从“个体实践+家庭共识”到“制度项目+市场逻辑”的转化。它被编入了治理体系,纳入了资本周期,成为一种可以被管理、被评估、被标准化的教育商品。
只是很少有人追问:这种稳固,究竟来自自下而上的自然生长,还是一场自上而下的叙事编排?当艺术成为“路径”而非“内容”,它也失去了被认真对待的资格。
2019~2021:幸存者的游戏
2019年7月,一份重磅文件《关于深化教育教学改革全面提高义务教育质量的意见》点燃了艺培行业的想象力。文件提出“五育并举”,推动素质教育全面发展,明确支持“音乐、美术、书法等课程,结合地方文化设立艺术特色课程”。彼时,刚刚经历高压的学科类培训企业,纷纷将目光转向灰色地带的“非学科类”赛道。
一时间,“素质教育是未来”成为行业共识,艺术培训宛若被选中的幸运者。
2020年,这种乐观进一步升温。疫情冲击下,大量线下机构关停,而头部在线艺培平台迎来一波反周期增长。VIP陪练、画啦啦、Finger、快陪练等接连获得融资,“音乐赛道”与“少儿美术”一度被视作教育投资中最后的“避风港”。
同年,全国艺考人数首次突破117万,占高考总人数的11%。与此同时,“考编热”推动大量艺术类毕业生转向公职与教师编制赛道,进一步带动艺考培训与职业培训的双线扩容。艺培行业开始围绕“升学—考级—考证—就业”构建起完整的价值闭环,产品体系愈发精细。
这场行业的“第二春”维持了不到两年。转折点出现在2021年7月。“双减”政策出台,学科类培训遭遇系统性清退,平均每天注销企业超过400家。与之相对,“非学科类”被明确为“暂不纳入学科类培训机构管理”,在政策空窗与监管模糊之间,资本与从业者迅速调转方向,将美术、音乐、舞蹈、口才等重新包装为“素质教育”的替代路径。
2021年,美术宝、艺朝艺夕、趣口才、海豚音乐等品牌持续获得融资,好未来、网易有道等教育巨头开始布局音乐、演讲等垂类赛道。
这几年的行业气氛,在某种意义上是从“学科归零”后的警惕,到“素质红利”下的短暂亢奋,最终落入一种制度性的茫然:艺培既无法回到“灰度经营”的旧日模式,也尚未获得真正的制度正名。
它被误读,也被裹挟。那些从“旧赛道”中抽身的机构与个体,很快意识到,这不是一条逃脱路径,而是通往下一轮治理的前奏。
2022–2023:缓冷之下
2022年2月,文化和旅游部办公厅印发《关于做好文化艺术类校外培训管理相关工作》,首次以“文化艺术类”为对象,设定了培训行为的基本监管边界。
随后十个月,全国28个省区市陆续出台地方性“设置标准”,涵盖注册资本、场地设施、师资条件、课程内容与招生宣传,监管门槛被逐一列明,艺培行业进入制度化治理的实操阶段。
年底,教育部等十三部门联合发布《关于规范面向中小学生的非学科类校外培训的意见》,强调“强化学校教育主阵地作用”“校外培训不进校园、不进教材、不进课堂”,宣示“非学科类”培训治理将转入常态化与深水区。
监管不再是一刀切式的封堵,而是以“制度编织”为手段的绵密介入。艺培行业从此前的灰色增长,步入制度光谱之内。
真正的寒潮,来自细水长流般的不确定性。与此同时,供需两端同步降温。
在需求端,经济下行与消费信心不足成为主要变量。试听课仍旧丝滑,但成交率显著下降。“等等看”“等个优惠”的犹豫情绪成为主流。价格成为敏感词,原本定位中高端的艺培课程逐步“向下”探底。反倒是主打“性价比”的社区工作室与个体教师,在口碑、黏性、成本控制等维度上获得了结构性优势。
在供给端,行业结构也悄然重排。大型连锁品牌收缩战线,直营转合伙;中型机构大面积退场,人员解散、租约终止、品牌停更。留下的,是那些在社区楼道、城中村一角盘踞多年的“个体户”,租金可控、人脉稳固,甚至因为体量小、不被察觉而在制度缝隙中幸存。
某种意义上,艺培行业先于“去市场化”实现了“去机构化”。以标准化、规模复制、品牌溢价为特征的一整套逻辑,正在被悄然瓦解。根据IT桔子数据,2022年全年教育行业仅发生64起融资事件,融资金额约30亿元,为近五年最低。进入2023年,素质教育融资锐减至个位数,艺培更是鲜有身影,仅Solo音乐等个别线上平台获得引人注目的注资,几无新进资本进场。
这是一次由制度调控与市场挤压共同作用的常态化退潮:无声、缓慢,却几乎不可逆。一些家长甚至未曾察觉:孩子原本就读的画室,在这个夏天悄然关门,公众号不再更新,课程再无下一期。
那些留下来的“幸存者”,往往也在一个低配系统中勉力维持。没有人是真正的例外,只是病灶不同,周期各异。
2024~2025:白名单时代
2024年,艺培行业悄然进入“白名单治理”阶段。《校外培训管理条例(征求意见稿)》首次明确,非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须在“全国综合监管平台”完成全流程备案,接受“黑白名单”制度管理。2025年1月,《监管与服务综合平台应用管理办法》正式发布,标志着艺培治理进入数据化、常态化的轨道。
暑期尚未到来,多个省份已相继试行白名单制度:河南、广东、江苏、浙江、山东……名单之外,意味着退出。不少曾在资本市场风光一时的明星项目,悄然缺席在册,消失得无声无息。
白名单代表的是一整套新的生存逻辑:注册资本、办学场地、教师资质、课程备案、收费管理、安全预案,每一项都可成为淘汰标准。那种依靠情怀、口碑与朋友圈流量维系的“散点式生存模式”,在此体系下被系统性清理。
同年初,《教育强国建设规划纲要(2024–2035年)》发布,提出推进“学校美育浸润行动”。这意味着一方面,学校内部的美育能力正被系统性加强;另一方面,艺培机构所处的外部市场空间,正在被制度化地重新划分。
《琴行经营报》指出,行业结构已呈“哑铃型”:高端市场被艺术学院附属及知名品牌垄断,资源密集、消费稳定;低端市场则由个体教师主导,灵活接地气、抗压性强。真正被挤压的是中端,原本主力消费人群、年课消费在1至3万元区间的家庭,既买不起高端,又嫌弃低端,成为监管与市场双重挤压下的“夹层”。
据黑板洞察数据,2024年全年教育行业融资49起,素质教育赛道仅4起,无艺术教育项目身影。行业像一台降速的机器,在合规轨道上缓缓滑行。
然而,并非所有机构都在退场。一批扎根社区的小型工作室悄然活了下来。一台钢琴,一位老师,一个教室,不上榜,也不上平台。
一个行业如果只能靠豁免存活,那本身就是一种病灶。所谓合规生存,不仅是体制内规则的再分配,也是一种体制外的本能自适应。这也解释了一个看似悖论的现实:监管越精密,机构越少,艺培的存在方式反而愈发多样。如水之就形,悄然回流。
它不再是一门“好生意”,却仍然是一些人不愿放弃的生活方式。
疾在何处:一场始于边缘的内伤
在中国教培的广阔版图中,艺术培训始终是一块特殊而边缘的地带:它不像学科辅导那样与分数直接挂钩,也不像体育培训能被“体教融合”“健康中国”等宏大叙事兜底安放。在政策体系中,它长期游走于模糊地带;在家庭预算中,它属于可有可无的“弹性支出”;在资本逻辑里,它难以标准化、规模化、快速变现。
这构成了艺术培训的第一重“疾”,制度性的中立。它既未获得显著扶持,也从未被彻底排斥,却因此始终处于一种空白治理的缝隙之中。任何一次监管收紧,它都可能被顺带清理;而每一轮扶持风口,它总能擦肩而过。
第二重“疾”,来自它根本的非标准性。音乐、美术、舞蹈等教学,高度依赖个体天赋、时间积累与人师相授,难以像语数外那样切割成模块、包装成课程。这种不可复制、不可控的教学特性,使得艺培难以跑出“爆品”逻辑。连锁化、数据驱动、SaaS管理,这些在K12或职业教育中奏效的规模机制,在艺培面前屡屡失灵。
第三重“疾”,藏在市场的错位期待中。许多家长将艺培视为一种“有用的无用”:既希望它提升孩子的素养,又期待它在升学中“加点分”。但当加分政策取消、艺考标准收紧、升学路径愈发扑朔迷离,这份寄托也迅速崩解。艺术教育在现实面前,变得“非必需”,最终只剩下那层易碎的“修饰性功能”。
第四重“疾”,在于这个行业缺乏自我叙述的主体性。每一次风吹草动,艺培行业总是以“情怀”或“市场”发声,却难以在教育话语中争取到清晰、正当的位置。它无法组织起自己的解释系统,它不属于任何一方的核心利益,也就难以获得制度性的持续保障。这是一种失语症。
而更深一层的“疾”,来自整个社会对艺术教育的集体混淆:艺术究竟意味着什么?是素养,是技能,是消费,是象征性的中产门票?是人格的养成,还是审美的慰藉?没有明确目标,也就难以形成稳定认同。它既不是功利主义的最优解,也不是理想主义的栖息地。
于是,我们看到一个行业长期处于双重边缘:制度的边缘,认知的边缘。它既非“刚需”,也不“刚性”;既无“风口”,也缺“庇护”。
比起骤冷骤热的舆情波动,或偶尔引爆的维权事件,这种缓慢的、沉默的“疾”更值得警惕。它是一种无声的抽离,是一种系统性地回避“教育何为”的集体逃逸。在那些关于“审美”“素质”“完整人格”的温柔语汇背后,是一次又一次的内部掏空。
它不剧烈,却漫长;不是命运的摧毁,而是温水的褪场。也正因如此,难以察觉,更难抗拒。
“黄金时代”的倒影
一个时代如何对待艺术教育,从来不只是预算安排的结果,更是它所认定的价值排序的镜像。
我们当然不否认,艺术教育曾拥有过短暂而热烈的“黄金时代”,它与升学挂钩,与阶层跃迁相关,也因“素质教育”的召唤赢得过市场的青睐。热度散去之后,真正值得追问的是:当一项教育内容无法立刻兑现为分数、证书或回报,它还值得存在多久?
布迪厄说,文化资本是一种隐性的阶层资源,包括受教育经历、审美品味与日常修养,通常通过学校制度和社会评价标准代际传递。在中国,艺术培训一度是中产家庭积累文化资本的主要方式:送孩子学琴、画画、跳舞,不只是为了兴趣,更是为了获得一种体面身份和社会认同。但问题来了:如果文化资本真的有效,为什么越来越多家庭开始主动放弃这类投入?
一个可能的解释是,这套文化资本并未真正“内化”为中产家庭稳定的价值信念。人们追求的并非艺术本身,而是艺术附带的“社会通行证”。一旦这张通行证失效,投资逻辑便随之崩塌。换句话说,当文化资本被消费与模仿取代,它的脆弱性在危机时刻便会显形。
从结构逻辑转向社会心理,我们可以换一个角度理解这场集体退出。齐美尔认为,时尚存在于“上层的区别欲”与“下层的模仿冲动”之间。艺术培训正是在这种机制中被高度仿效的现象。当“模仿的代价”日益上升,而“区别性的回报”却持续下滑,这种幻觉就会悄然破裂。人们不是真的相信艺术教育,只是因为“别人都相信”,我们不得不参与。这是一种典型的意识形态自陷装置:在一套看似自愿的文化消费中,隐藏着对社会期待的被动服从。
20世纪中叶,苏联曾高度重视儿童音乐教育,钢琴课在许多城市家庭中蔚然成风,成为一种文化身份的标配。但到了80年代,随着经济结构松动,所有“非生产性技能”被视为负担,大量音乐学校被迫关停。艺术教育的存在,仿佛始终依赖于某种繁荣时代的文化冗余。一旦进入不确定的周期,它很容易暴露其“非功能性本质”。
今天退潮的,远不止一个产业结构。它更像是一场关于“无用之物”的集体检验,而我们甚至都不愿回头看它一眼。一个社会如果失去了对“无用之物”的尊重,最终也会失去对人的尊重。
艺术,正是这样一种“无用”的存在:它提醒我们,人类的生活并不只是为了生存或胜出。在一个事事求“结果”的年代,我们必须留下那一小块不被衡量的空间,让孩子们体验节奏、色彩、身体与声音的自由流动。在那里,他们无需解释“这有什么用”,只需安静地说一句:“这就是我。”
这,也许才是教育的真正起点。事实上,我们都在池塘的水底,从一个“黄金时代”,游向另一个“黄金时代”。静静地,向前游。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芥末堆,作者:左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