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费订阅或许是一切AI助手的归宿，继OpenAI的ChatGPT、谷歌的Gemini，以及Anthropic的Cluade之后，Meta的AI助手Meta AI也准备提供付费订阅服务了。在日前举行的Meta年度股东大会上，扎克伯格除了确认Meta AI已实现10亿月活跃用户的成绩之余，还宣称“随着Meta AI不断改进，未来也将有机会推出付费推荐或额外算力使用的订阅服务。”

扎克伯格的这一说法也与此前在今年2月海外媒体的相关报道互相印证，当时有消息称，Meta方面计划在第二季度测试类似ChatGPT Plus的付费订阅服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下Meta AI要赚钱几乎是必然的事情，毕竟拥有10亿月活用户就意味着Meta夯实用户基础的策略已经有了结果，也已经到了变现的节点。

对于大多数互联网厂商来说，10亿月活可以称得上是“稳稳的幸福”，因为这就意味着这家互联网公司已经拥有了被称为“巨头”的资格。然而对于AI厂商来说，10亿月活绝对可以说是“痛并快乐”，因为如此多用户带来的成本将会是一笔天文数字。而AI产品与互联网产品最大的一点不同，就在于前者消耗的成本是后者的数十倍。

摩根士丹利的分析师此前在2023年时就曾估测，谷歌在2022年共计提供了3.3万亿次搜索服务，每一次搜索的成本仅0.2美分。与此相比，谷歌搜索业务部门在2022年的收入为1624.5亿美元，即每次查询的平均收入为1.61美分。考虑到谷歌服务业务部门在2022年的营业利润率为34.15%，如果分配每一次查询的营业费用，则每次搜索的成本为1.06美分，但会产生1.61美分的收入。

这一组数据就意味着在2023年时，每一个LLM（大语言模型）支持的AI搜索查询必须低于0.5美分，而当年ChatGPT的一次回复会产生至少2美分的成本。虽然在2024年夏季，全球市场都进行了一轮AI大模型的价格战，但即便到了今天，大模型输出内容的成本也相当之高。

以至于OpenAI CEO Sam Altman曾透露，仅仅为了处理用户日常的寒暄和礼貌性交流，就需要花费“数千万美元”。更为致命的是，如今资本市场对于AI的怀疑情绪正在升高，AI泡沫论变得越来越有市场，全球对于AI的投资也在持续下降。用Gartner分析师的话来说，“数十亿美元的投资数量已经放缓，而且几乎已经结束，热钱涌向了新方向——AI应用。”

投资者对于基础模型的热情不再，就导致了AI厂商不再能用投资人的钱支付AI大模型昂贵的使用成本。既然投资人不买单、用户自然就得买单，这一点不仅适配于OpenAI这种创业公司，对于Meta这样的巨头来说也是如此，毕竟后者向AI基础设施投资数百亿美元的决策，此前就已经被股东多次诟病。

至于说为什么投资人对AI感到疲倦了？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AI大模型的性能进步速度在放缓，如今AGI（通用人工智能）看起来还遥遥无期。经常关注AI行业相关消息的朋友应该已经发现，在过去半年以来，AI大模型的基础能力进步速度好像比去年下降了许多，除了在工程领域有划时代突破的DeepSeek，类似Llama 3、GPT-4o、Qwen 2.5这样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产品似乎消失了。

这也就代表着现阶段AI大模型的性能进步已经来到了“平台期”，此前依靠更大规模、更多数据的的Scaling laws（尺度定律），可能已经触碰到天花板。通过增加计算量、模型参数和数据集大小来提升单个AI大模型的智能水平变得不再有经济性，此前Meta LIama 4的翻车以及xAI的Gork3提升不大，就都证明了这一点。

回到Meta身上，由于LIama 4遭遇滑铁卢，该公司在AI领域也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情况。过去几年，Meta在AI领域的策略与OpenAI、谷歌截然不同，他们被认为是研究导向，更关注与学界、而非业界的联系。虽然Meta这一另辟蹊径的做法确实收获了成功，Llama在开源模型领域的一骑绝尘也使得他们率先赢得了一大批AI开发者的青睐，再通过开发者将影响力逐步渗透到普通用户中。

这也是为什么用户端的AI体验云山雾绕，可大众却从不质疑Meta的AI能力。然而遗憾的是LIama 4翻车了，再加上DeepSeek、Qwen等国产开源模型的异军突起，使得Meta失去了开源模型执牛耳者的地位。

要知道AI大模型的市场竞争相当残酷，只有成为某个领域的第一名才会被用户普遍使用，第二名往后通常就只能赢得排行榜带来的虚名，而无法将名声转化为实际的利益。简而言之，当下Meta在AI领域的状态，几乎就属于虚名和实利一样都没保住。

所以在这次年度股东大会之前，Meta对生成式人工智能团队进行战略性重组，原统一管理的AI团队被拆分为AI基础研究院和产品应用部，分别聚焦AGI基础研究与消费级产品。而扎克伯格口中“未来也将有机会推出付费推荐或额外算力使用的订阅服务”，其实是对Meta AI战略转向的追认，也就是说用户“白嫖”Meta AI的好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