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记》之所以堪称“神作”,在于其深刻的内涵与独特的艺术魅力。它以荒诞的情节开篇,格里高尔一夜之间变成甲虫,却仍保留着人类的情感与思考。这种对现实的极度扭曲,仿佛一面镜子,折射出人类在现代社会中被异化的困境,让读者深刻感受到生存的无奈与重压。同时,作品的叙事手法细腻而精湛,从格里高尔的视角出发,细腻地描绘他内心的恐惧、挣扎与孤独,使读者仿佛身临其境,与主人公一同经历这场荒诞的蜕变。其对人性、社会等方面的深刻洞察,以及卓越的文学技巧,都使其成为文学史上的经典之作,当之无愧地被视为“神”一般的存在。
我的初衷其实是想做个读书博主,但确实是没流量做不起来,比如我的这个早期作品。《幽梦影》是我很喜欢的一本书,但却没多少人知道。
《幽梦影》:古人的“朋友圈”以及评论区彩虹屁大赏
现在我有流量了,我要回来以曲线救国的方式追梦了。《幽梦影》里有一句话不错,叫文章是案头之山水,山水是地上之文章。我来仿写一下:小明乃地上之胖猫,胖猫乃江中之小明。
《变形记》是虽然高考不考,但我的传统派高中语文老师冒着讲不完卷子的风险也要讲的一篇课文。但未成年人很难理解其牛逼之处,大多数人也就是记记他在文学史上的意义。我当时觉得,那个年代的人怎么这么没人情味,属于被资本主义异化了,哎,资本。实际上这篇文章读得懂是经历,读不懂是幸运,年少不识书中意,回头已是大甲虫。
格里高尔在公司勤勤恳恳工作,遵规守纪,从不迟到早退,连吃饭的时候都在看报,因为变成了甲虫,失去了劳动能力,被公司无情抛弃。不过这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所谓,“哎,资本”,没人会对公司报多大期望。但家里人的冷漠则属实与课本上讲的、电视上宣传的“无条件的爱”之类的东西不一样,政治非常不正确。
家里人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格里高尔能不能变回来,以及曾经劳苦功高的格里高尔变成甲虫之后,过得快不快乐,而是担心家里少了一个壮劳力,经济会不会出问题。失去工具价值之后,格里高尔逐渐被家里人讨厌,后来格里高尔死了,一家人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没人记得家里曾有这么一个顶梁柱。
很多人第一次发现自己变成大甲虫,是考研或考公失利家里蹲的时候。我一直很好奇这件事,很多跟我吐槽自己“甲虫化”之后家庭地位严重下降的朋友,家里并不缺钱,完全能支持gap,而gap一年如果能换来考研或考公上岸,这笔投资是稳赚不赔的,家里人的态度变化属实令我难以理解。只能说大伙即使不像格里高尔他家那么缺钱,家里人对甲虫化的人也会本能厌恶。
还有人发现自己甲虫化要晚一些。比如35岁匠心财源的时候,工作爆雷很大概率会产生连锁反应,引发房子和婚姻的爆雷。这也不是个多么新鲜的观点,此事在《战国策》中亦有记载,苏秦有一阵子混得比较差——“说秦王书十上而说不行,黑貂之裘敝,黄金百斤尽,资用乏绝,去秦而归,羸縢履蹻,负书担橐,形容枯槁,面目犁黑,状有愧色。”
回到家里之后“妻不下紝,嫂不为炊。父母不与言”,即使是苏秦这种大人物,也经历过“妻不以我为夫,嫂不以我为叔,父母不以我为子”的阶段,没人关心他在秦王那里受了多少委屈,这就是典型的甲虫化。
反例是范进的岳父胡屠户,真是比亲爹还亲,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一直供范进脱产备考二十多年,这种超级真爱反而是异常现象。但作阅读理解时,经常把胡屠户解读出负面形象,这个属于欺负老实人,是知识分子在对看上去不那么体面的人进行文化霸凌。
好在苏秦又变回人了,于是有了“前倨后恭”的典故。我的朋友做题能力都还不错,没有家里蹲太久的,甲虫化之后往往迅速就能打赢复活赛。如果是在对考公比较崇尚的家庭,甚至还能体验一波低配苏秦或者低配范进。这也是一个宝贵的经历,父母尚且如此,举重以明轻,不会对别人抱有太高期望,总比一路顺风顺水突然变成甲虫接受不了三观重组了强。
人有双重属性,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社会属性是你在社会中的标签与身份认知,如儿女、夫妻、职员。自然属性,是动物性,是欲望,是渴望被爱,是各种非功利性追求。
马克思说,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哪个属性更重要此刻已经呼之欲出了。很多的家庭、婚姻关系存续的基础并不是感情,而是别人对你的社会属性有需要,当你被剥离了社会属性,对别人没用甚至是负担时,在别人眼里人就和甲虫没有区别。最大的区别可能是杀人犯法,杀甲虫不会,所以格里高尔死了。现在这个问题没有暴露出来,只是因为别人还需要你。
胖猫和小明剑魔同时出自电竞圈,这个现象倒是挺有思考价值的,可能与搞电竞的不用考研或者公有关。干这一行的因为收入来源于游戏,所以社会化程度与经济地位不匹配,去干个婚姻继承方向的律师,社会化程度会高于经济地位,于是很多人患了职业病,恐婚了。
格里高尔、胖猫、小明剑魔甚至是我之间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被社会规训程度过深,没有太强的个性,导致社会属性以压倒性优势压制了自然属性。格里高尔代表了所有老保都可能遇到的可怕属性,社会属性占比越大,“甲虫化”剥离掉社会属性时,你就越什么都不是。
我自己对婚恋问题也比较迷茫,我希望能看上我这个人,而非是我的技能、学历、单位和我父母的养老金,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优秀的人,堆条件的话永远都有一堆比你强的。用法学术语来说,我不希望自己是个用益物权,最理想情况是对方看上了我的人身属性,最起码我也得是个“人格物”或者“具有人身意义的特定物”,要是在充分尊重我的人格权基础上才考虑商业化利用那就更好了。
但其实我也就是个锐评娜拉的观众,能看出问题,但既没出走的决心也没什么解决办法。扩大自然属性的比重,然后筛选合适的人或许是个可行之策。
黄毛和太妹之间的爱情是最为原始的爱情,因为他们没什么社会属性,是一种自然状态的爱。有老保和我说:“我本来条件就不好,不努力的话更没人看得上我”时,我的脑海里就会浮现起黄毛,他们只比我的老保朋友多一辆鬼火摩托车,但人家本来就没社会属性,所以永远不用担心“甲虫化”,从甲虫中来,到甲虫中去,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有一点事确定无疑的,那就是别骗自己。用必修四的话来说叫“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不管背过多少遍,都是知易行难。如果遇到不把你当甲虫的父母,甚至是胡屠户,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但如果不幸甲虫化了,是甲虫就是甲虫,是龙龟就是龙龟,对方从来没爱过你就是没爱过你,自己从来没收获过爱情就是没收获过。
这件事就像我数学从来没考过140+一样,没什么难接受的,自己骗自己容易想不开跳江。毕竟现在物质基础比卡夫卡的时代强太多了,即使变成大甲虫之后选择飞走,当个三和大虫,也不会过不下去。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躺平学原理,作者:躺平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