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陆弃

在2025年第一季度财报惨不忍睹之后，埃隆·马斯克终于松口称，将“从下月起大幅减少在美国政府效率部（DOGE）的工作”，声称要重新聚焦特斯拉。但这场仓促而无力的“退政”，来得太晚，也远远不够。马斯克已经错把政治表演当成了企业治理的正业，而他打造的“钢铁侠神话”正在急速瓦解。

根据财报，特斯拉本季度净利润同比暴跌71%，汽车业务收入同比下降20%，整体营收下滑9%，交付量更是大幅缩水13%。这一连串的数据，不仅反映出特斯拉在全球市场的增长困境，更是对马斯克本人近年来言行的无情打脸。尤其是在中国市场，特斯拉销量环比暴跌超过30%，不仅被比亚迪等本土品牌远远甩开，更被消费者用脚投票，狠狠抽了这位“企业家网红”的脸。

投资者的愤怒已经写在了资本市场上。特斯拉市值在过去一年中蒸发近半，股价不断下探，信心接近崩盘。在财报电话会议上，多名股东直接质疑马斯克的政治行为是否正在严重损害公司的商业前景，即CEO本人已经成为最大风险。

马斯克一方面高举“政府效率”的旗帜，自封为美国效率革命的舵手，推出名为DOGE的政府机构模仿物，甚至戏谑式地引入柴犬表情符号作为标志，在社交媒体上与极右翼账号互动、挑起意识形态争议；另一方面却对特斯拉的核心业务日益失控。芯片短缺时他不痛不痒，产品召回时他轻描淡写，自动驾驶事故频发却只会甩锅给“用户操作不当”，而每一次“发布会”更像是虚无承诺的秀场。

这一系列行为，严重透支了特斯拉原有的品牌光环。曾几何时，马斯克凭借技术创新和市场野心赢得了硅谷最具颠覆力的企业家声誉。但如今，他正在亲手将特斯拉从“高科技图腾”拖向“政治化泥潭”。他的推文不再是愿景号召，而是阴谋论的放大器；他的公众形象不再是行业领袖，而是舆论雷区的制造者。特斯拉因此失去了太多本应属于它的“未来”。

而这背后隐藏的，是一个更深层次的危机——治理结构失灵。特斯拉董事会长期对马斯克言行放任纵容，几乎没有形成任何有效制衡，投资者难以推动问责机制，员工也日益陷入马斯克个人神话的阴影之中。

不过，马斯克本人似乎并不打算真正退场。他在会议中所谓的“减少参与DOGE事务”，不过是象征性的“每周减少几个小时”而已，其根本矛盾并未解决。他没有为利润暴跌负责，也没有为品牌滑坡道歉，而是继续信口开河地承诺“特斯拉将在AI、能源和机器人领域大展拳脚”。在现实面前，他依旧选择制造幻觉。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特斯拉目前正面临空前的外部压力。中国市场竞争日益白热化，欧洲新能源补贴政策调整，北美本土品牌复苏，加之电动车整体需求放缓，这一切都逼迫特斯拉必须稳扎稳打、重新专注本业。然而，特斯拉却被一个沉迷社交媒体的CEO拖着走向一条脱实向虚的不归路。

归根结底，马斯克不是特斯拉的全部。他曾为这家公司注入灵魂，但如今却正在榨干它的价值。他所谓的“退政”并不是真正的反思，而只是被市场教训后的姿态调整。如果董事会、投资人甚至消费者都继续对他的双重人格视而不见，那么特斯拉终将从明星企业沦为悲情样本。

时代已经变了，资本市场需要的不是舞台中央的自恋狂，而是真正能交付价值的实干家。马斯克若再不从个人迷梦中清醒，等待他的，不是神坛上的重登，而是残酷市场的无情清算。特斯拉，不该继续为他的妄念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