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岁,“逃避上班”的第八年:在深圳,月赚3000元的活法
创始人
2025-05-09 20:4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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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岁,已在“逃避上班”的道路上行走了八年。如今身处深圳,月赚 3000 元,却有着独特的活法。虽收入微薄,但他在这座繁华都市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宁静。清晨,他会漫步在街头巷尾,感受深圳的脉动。闲暇时,他会去图书馆充电,汲取知识的养分。虽不能享受奢华,但他能品味简单生活的美好。他用这 3000 元维持着基本的生活开销,偶尔和朋友相聚,分享生活的点滴。在深圳的喧嚣中,他以自己的方式活着,虽平凡却坚韧。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深圳微时光 (ID:szdays),作者:黄小邪


陶映32岁,今年是她不上班的第八年。


一个月前,陶映的表妹辞职来深圳散心,两人同住了半个月左右。陶映刚离开职场时,表妹曾极力劝说她找工作,姐妹俩相差一岁,表妹当时不认可她的选择,“年纪轻轻就不上班了,不可思议”。


如今表妹工作数年,经历了“职场性骚扰等乱七八糟的事情”后,再与陶映朝夕相处,她发现陶映的生活状态“也挺好”。当然,评价的变化更多源于心态变化,“好好生活也很重要”,表妹说。


这八年,陶映尝试过多种兼职,遛狗、上门做饭、画插画、做设计、抖音直播……她这些尝试的目的只有一个——“逃避上班”,保证自己在“不上班的情况下活下去”。


陶映试图在谋生与自由之间寻求平衡。她将每个月的生活成本控制在两三千元,也不追求过高的收入,“一个月有三四千元就够了”。


这样,她就不必花太多的时间在赚钱上,可以“用最少的钱体验最舒服的生活”。比如在同龄人赶早高峰的时间里,她可以晃晃悠悠在街边吃个早餐;或者工作日上午,她在只有一个人的影厅里看场电影;她还可以在安静的下午,睡个酣畅淋漓的觉,不用担心刺耳的闹铃声响起……


在社交账号上,陶映分享过她对“荒废”一词的理解——“有人觉得没存款且不上班是荒废,有人觉得朝九晚五但薪资不高、不够有钱是荒废……但我觉得整个人没有任何生命力,过着别人想要你过的生活,日子没盼头才叫荒废。”


除了这些,陶映还有一个“深二代”的身份。她父母养老金待遇丰厚,早年在深圳有一定积累。她住在自己家里,没有居住成本,在父母养老所需的经济支出上,她不需要承担太多责任。陶映坦承,如果没有这些前提,她也无法选择这种生活方式。


看到这里,也许有人会有一些评价,比如“还不是因为她是深二代”,在陶映社交账号的留言区里,也能看到类似的评论。但,这只是陶映生活拼图的其中一块。


毕竟,在“尊重自己”这一问题上,没有多少东亚人能交出高分答卷。一个人如何才能按自己的想法,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不被环境左右,不受社会规训支配,不被根植于脑海深处的社会评价干扰,独立地建构内在世界,这是我们都需要去思考的问题。


“对,就是不喜欢上班”


“不上班”之前,陶映上过三年班。那三年,她在上海一家公司做广告设计工作,公司福利待遇不错,同事关系也说得过去,工作也不算辛苦。不过,陶映不太喜欢这份工作,她说不上来原因,“可能单纯就是不喜欢上班”。


当然,那份工作里也有一些让人不太舒服的细节。比如周末收到同事的微信“你设计稿哪个地方出错了”,她整个周末“人都不好了”。她害怕出错,一旦设计稿出现一点小错误,几千份印刷品都会报废。每次交设计稿前,她头皮发紧、神经绷直,生怕哪枚哑雷藏匿于细枝末节里,她要反复校对很多遍,才敢点下发送键。



如果没有工作上的困扰,陶映很享受上海的生活,她在这里读完大学,毕业后几乎不花什么力气,就在这个城市寻得一份体面工作。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周末跟朋友们在街上四处走走,喝喝咖啡,她也觉得日子有滋有味,当然,这仅限于工作顺利的时候。


陶映离开上海,是出于身体原因。当时她做了一个小手术,那个病是因久坐导致的,医生告诫她,以后都不能久坐,不然还有术后复发的可能。她身上还有其他职业病,肩周炎很严重,散光的度数也在那三年涨了100度左右。


她计划回深圳休息一段时间,再重新找工作。修养三四个月后,陶映入职了深圳一家公司做设计工作,这家公司也还不错,待遇、福利“该有的都有”,同事相处也没太大问题。但她“内心还是抗拒”,在社交账号上她用“平替版坐牢”,来形容这一两个月的上班经历,“一踏进办公楼感觉就是入狱了”。工作不到两个月,她提出离职,此后再未进入职场。


在社交账号上,她列举了自己抗拒上班的理由:“讨厌时间不被自己拥有,讨厌明明前一晚没睡好很疲惫还要爬起来上班,讨厌明明当天没什么活却一定要坐在电脑前的身不由己,讨厌无意义的开会,讨厌做无用功……”


“我发现对于不喜欢的事情,我没有驱动力,我也就迈不开第一步。不知道这叫尊重自己,还是说太胆小了。”工作日的下午,我俩坐在咖啡馆里,陶映再一次解释她的抗拒。


去年陶映接到一份长期兼职,是上门做饭。这份工作整整持续了一年,一周工作六天,每天固定时间出发,差不多时间回到家,来回通勤两个多小时。一整年的时间做同一件事,到最后她感到厌倦,也有点崩溃,“真的整出了上班的感觉”。


米歇尔·福柯在《规训与惩罚》中详细阐述了资本主义对人的控制——通过精细的规训(如考勤、绩效)将人驯化为“自我规训的主体”,这种持续性的微观控制,渗透到整个社会的各个角落。现代社会如同一所监狱,人们在享受短暂舒适的同时,逐渐丧失了自由和个性的发展。


如何花好3000元


八年来,陶映做过很多种兼职,长期持续下来的有插画、上门做饭和遛狗。这三个兼职,都符合她的个人兴趣,也给她提供了相对稳定的收入。


最开始的几年,陶映的收入主要依靠插画和设计。在被AI替代之前,她能接到不少人像插画和宠物插画的订单,这些订单每月能给她带来好几千块收入,前同事们也会断断续续给她介绍一些设计兼职。疫情期间,这两项兼职的收入日渐稀少。最近两年,上门做饭、遛狗喂猫成为她的主要兼职。


陶映做的家常菜(陶映供图)


逃离了社会时钟,不再追求过高的收入。但这并不意味着,陶映可以完全放松下来。如果这个月收入达不到她预期的三四千,“只有2000块的话,我就觉得完蛋了,下个月就吃不起饭了。”


陶映不愿压抑自己的消费欲望。她之前关注过一个博主,在东北阜新花了3万元买下一套房子,开始了穷Fire生活,这位博主一个月只花三四百钱,除了吃饭几乎没有其他花销。她觉得有意思,但无法接受这种生活方式,


“我有社交的需求,我有想出门逛逛走走,喝喝奶茶,我觉得很开心。”回想起2022年下半年,因兼职收入微薄,只能将每月开支控制在1000元以内,朋友约饭也不得不以“太远了”回绝的生活,她觉得“一点都不舒服”。


在月收入三四千的经济状态下,她常跟朋友约饭,这个月还要去听演唱会;她喜欢喝奶茶,一杯奶茶能给她极大的满足感;懒得做家务时,她也会请保洁上门打扫卫生;八年里,她去过不少地方旅游,除了港澳、深圳周边等短途游,也去过江浙、泰国等地……


这些开销都需要她用自己赚的钱来负担。因此,如何精打细算地享受生活,“把每一分钱物尽其用”,陶映得花心思细细研究。


过去十年,陶映雷打不动地每日记账。此外,每逢一个月、一个季度、半年、一整年,她还要做一次收支盘点。最近一年多的每日消费,她大都会事无巨细地分享到社交平台,账单精确到几毛钱。


我们碰面这天,她一共花费27.2元,其中一杯奶茶只花了6.8元,因为她用银行卡积分兑换了20元的抵扣券。坐地铁、下馆子前,顺手搜索一番优惠券,力所能及地薅一点羊毛,是陶映的习惯。她还找到了外出就餐不花钱的门道——做探店达人,这两年为她省下不小餐费。


在她社交账号分享的每日消费中,既有27.2元的低支出,也有数百元的高支出。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2024年她的年支出预算是2.4万,最终的实际开销超过3.5万元。


一旦花出去的钱超过预期,陶映难免心疼肉疼,这时候精神胜利法可谓一剂抚慰——比如今天买了演唱会的门票,花了大几百,但演唱会下个月才开始,那这笔帐就得记在演唱会当天,“万一临时有事去不了,我把票买了,那这笔钱不就没花出去嘛”。既然账单归于未来,那今天就不必再肉疼了。


自由与社会压力的拉锯战


陶映有一个年龄相仿的朋友,也有好几年没有上班。朋友家境殷实,“家里蹲”这几年,她没有做任何赚钱的事情,父母也接受了她的生活状态。


陶映无法接受这一生活方式,“就算经济条件允许,我也不想依赖父母”。她给自己划的底线是“不伸手”,这样就“不需要接受别人的安排”,伸手要钱就意味着要看人脸色,即便是父母的脸色也不好看,“肯定天天被问,今天出去干吗了,这个月开销怎么这么大,这个滋味不好”,她要保住这点自主性。


过去八年,陶映基本实现了收支平衡。她只向别人借过一次钱,有一年家里的狗生了重病,她不确定最终的医疗花费,提前向朋友借了一笔钱。她从未问父母借钱或要钱。



不过,要说陶映完全实现了经济独立,倒也不够准确。毕竟她住在家里,最近两三年的居民灵活就业社保,也是父亲主动帮她交的。父女俩默契地完成了这场交接,不上班之后,每隔一段时间,父亲会偷偷检查她的社保缴纳状态,随着社保费用上涨,有段时间她嫌负担重断缴了社保,父亲发现后默默帮她缴上了费用。此后,二人心照不宣地将这一状态持续了下去。


这八年来,父母给到陶映的压力是不一样的。父亲希望她出门上班,只要出门,就是去摇奶茶也行,哪怕月赚3000块,他还可以再补贴女儿两千。母亲希望她更加节俭,碰见陶映出门吃饭、喝下午茶,母亲就要唠叨她,“你收入没有上班族高,应该更加节省。”


好在,母亲接受陶映的生活状态,相比工作她更看重女儿的身体,上不上班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只要能负担自己的开销就行”。母亲信佛,诸事随缘,“人生苦短,婚姻不要强求”,在孩子的婚姻问题上,她很看得开。


但父亲不同,父亲始终无法接受陶映“不上班”的选择。8年前,陶映搬离上海回到深圳,父亲去机场接她,俩人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坐在回家的地铁上,父亲忍不住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去找工作”。


在“上不上班”这一问题上,父女都不愿妥协。父亲是典型的“90年代弄潮儿”,30多岁已经做到了公司高管,他享受到了时代红利,信奉“一分努力一分收获”。即便退休了,父亲还在为各种事业忙碌不休,碰到陶映躺在沙发上喊累,他也无法理解,“你又不上班,你到底在累什么”。


最近两年,两人的冲突少了,这得益于物理距离。60岁依然在打拼的父亲,长期在外地奔波,一两个月才回来一次,俩人吵架的机会渐少。她也试着去理解父亲,“他那么卷,生出我这么个咸鱼来,应该也很痛苦”。


父亲的催促里,大概也有外在压力的成分,一家人生活在盐田一个老小区里。邻居大多是父亲的老同事,陶映在邻居们的眼皮下长大,最近八年她的生活状态,自然躲不开大家的视线。


在小区里坐电梯,对陶映来说也是一种压力。同楼的阿姨常在电梯里问她“在哪里上班”,住在楼上的伯伯,退休前是单位的领导,每次陶映在电梯里遇见伯伯,对方必定要给她一番人生指导。


“别人家孩子要么出国,要么考公,只有我天天牵着狗到处散步,我爸也会觉得颜面无存吧”。


即便没有这些压力,陶映还是跟多数上班族一样,无法打消失业焦虑。这种焦虑可能不够强烈,但始终存在。


这八年当中,陶映经历过半年入不敷出的日子。2022年下半年,插画、设计的兼职机会日渐稀少,她还未发掘出遛狗和上门做饭这两项职业。那半年她的收入寥寥无几,只能依赖过往存下的小金库过活,“感觉可能要坐吃山空了,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但又不想去上班,特别焦虑。”


父母经常念叨,“遛狗、做饭这些事情,50岁以后你还有没有力气去干。”陶映深以为然,社交媒体上“20岁做保洁”已不是新鲜事,一旦轻体力活卷起来,自己怎么抢得过更年轻的同行。


陶映觉得自己缺乏一技之长,或者说更长久的生存技能,“我得学一门技术,不能被AI替代那种。”陶映有个发小,平时做产后修复瑜伽老师,时薪极高,也是发小的兴趣所在,还不必担心被AI取代,完美符合陶映向往的自由职业特性。


“除了上班,其他只要我不抗拒又能赚钱的事情,我都可以去试试。”前一段时间,有个阿姨邀请陶映一起做保险销售,她计划下半年先跟着对方试一试。


况且,陶映的危机感不止于未来,眼下的自由职业也逃离不了内卷。这几年就业形势严峻,大大小小的兼职“卷到飞起”,就拿上门遛狗来说,有人定价40元一次,就有人压价到30元一次,很快市场价又被压到25元一次。像春节国庆这些热门时段,遛狗喂猫兼职者们更是将价格战打得火热。好在,陶映有一个专门的社交账号,推广自己的做饭和遛狗业务,大多数客户看到账户后主动联系上她,这至少让她在寻找客户上省力不少。


陶映时常关注网上零零散散的兼职机会,最近两年,很多时候她在社交媒体上刚刷到一个兼职机会,一点开评论区已有四五十条留言,远远超过兼职所需人数。前段时间她申请成为核磁共振试验的志愿者,那个机会也是她靠手速抢到的,“再晚一会儿就没了”。


当“不上班”成为选择


在社交账号上,陶映分享过一段颇具黑色幽默的对话,发生在她与父亲之间:“在我爸眼里,我天天不上班,跟野人没有什么区别。我爸质问我,这么堕落下去,如何承担社会的责任?我一脸茫然,啥责任啊?我爸说结婚生子,还有买房。”她形容听到“买房”二字的感受——“简直五雷轰顶”。


大学毕业前,陶映未想到自己会选择这样一种生活,那时她的想法跟多数人一样,计划成为齿轮上的一环,“毕业了找个班上,做个设计师,拿个万把块工资,看看能不能往上爬爬。”


步入社会前,陶映一直是个好学生,读书从未让父母操过心,大学里拿过数次奖学金,还经常跑到其他专业的课堂上旁听。她享受学业带来的成就感,“就觉得努力的过程挺爽的,人就应该要努力,倒不是想得到别人的评价。”


即便如今过上了“半躺平”生活(陶映对过去八年生活的定义),她依然向往成就感。


过去八年,她对生活状态最满意的阶段,是靠定制插画赚钱那几年。“画画需要审美,需要绘画技术,对方收到你的画时,很满意的反馈,带来的满足感是很大的”。



陶映记录自己生活日常的插画:与朋友去面包房吃早餐


在陶映的评价标准里,插画与遛狗、做饭不同,“遛狗嘛,只要你不讨厌狗,就能做,做饭嘛,你把菜放进锅里,煮一煮,尝尝味道可以,就行了”。相比插画,后两者缺乏挑战性,“是个人都能做”,也就很难带来自我实现的成就感。但画画不一样,“我可以坐在那里几个小时,边听歌边画画,沉浸在那种创造的过程里,我很享受,能从中获得力量”。


“最近这两年还会画插画吗?”我问陶映。


“没有,我画画一定要让它变现,能变现我才有动力。”她说。


在陶映这里,有很多有趣的“比较”。有时候这些比较是务实的,她重视“产出”,阅读、健身在她眼里都不算“产出”,“光看书不能带给我满足感”,自己下笔写出点什么,这才是“有创造”。有时候这些比较又富有生活哲思,坐在咖啡馆,或者海边、山林中发一下午呆,她认为要好过刷一下午短视频,在一个令人精神放松的地方发呆,是一种享受,这意味着她没有虚度时光。


在社交媒体上记录自己的生活,对陶映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产出”。她在社交账号上的分享很频繁,也很用心,有时候脑子里闪现出有意思的标题,害怕忘记,她会马上记下来。“既然做了,我就得好好做,做好当下每一件事情,让我很有掌控感。”


“我觉得没有产出就没有价值,没有价值就很虚无。如果我不赚钱,在家做全职儿女,精神上一定会很空虚。焦虑和空虚感,更多是来自无事可做,所以一定要有产出。”


对于生活里的许多细节,陶映都有着细致的记录,这个票夹里装着过去十几年看过的展览和演唱会门票。


在“产出”这一生活目标的牵引下,陶映将个人生活安排得丰盈有致。与表妹同住那半个月,表妹叹服于陶映的自律和忙碌,“每天早上7点闹钟一响,我就从床上弹起来,她问我你那么早要干什么,我说有好多事情要做。”那十几天里,她忙着探店,忙着给香港妈妈做地陪,还忙着做核磁共振试验的志愿者……


海风、遛狗和3000块的生活


7点起床是陶映的习惯,她的入睡时间也很规律,每晚12点左右。就连刷手机这样的消遣,她也是自律的,每次刷一会儿手机,大脑里的雷达响起——“别刷了,要自律”,这时她可以迅速放下手机。其实她和多数同龄人一样,对手机“也是有瘾的”,但她不喜欢长时间刷手机后的状态,“刷久了会有一种非常空虚的感觉”。


这样的自律,也得益于自由职业带来的放松状态。陶映有个朋友,经常凌晨一两点才入睡,她问朋友为什么熬那么晚,对方说白天在办公室受了太多气,晚上必须报复性玩两个小时手机,才能安心入睡。陶映在社交媒体上也看到过很多类似的分享——白天人的工作压力越大,就越容易通过报复性熬夜来进行心理补偿。陶映就没有报复性心理,“我第二天早上起来也能刷手机,没必要熬夜做这个。”


生活由她自己安排,她决定做什么,不做什么,这是机械重复的办公室生活无法实现的,“如果做一个我很不喜欢的工作,每月稳定有几千块收入,我会觉得很难受,那是在浪费生命。”


我们见面那天,她的工作是中午到一户人家做饭,干完这份工,这天剩下的时间都是她自己的。中午回到家后,她打了个盹,又起来洗衣服、遛狗,之后再出门与我碰面。



站在盐田海滨栈道看山与海


陶映生活的盐田,地处深圳东南角,依山靠海,居民以老深圳居多,与市中心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山海隔绝了城市的喧嚣拥挤,此处的生活节奏比深圳大多数地方要慢上许多。


沿着梧桐路,陶映指着街边的一家家小店介绍,这家粉面店开了30年左右,读书时她常和同学来吃早餐,那家牛肉店也开了有20多年,店里辣椒酱堪称一绝……附近像这样的老店还有不少,和20年前一样,它们留在她的日常生活半径之内。从粉面店走出来,向北走几百米是梧桐山,向东走几百米是海滨栈道。在陶映眼中,这正是一个适合“不上班”的地方。



陶映记录自己生活日常的插画:与朋友去海边野餐


社交账号上,陶映的分享中不乏这些充满生活乐趣的细节:


“广东一月的天气真舒服,早上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去吃麦门,路边的棕榈树在好天气的衬托下有几分热带雨林风光……”


“吃完饭带着小狗,和舅妈去山上走走,下过雨的山很清新,湿漉漉的空气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宁……”


“带上俺的小音响,和朋友找了人不多的海岸线蹲守日落。海边晚风习习,没有了白天的闷热。音响里放着落日飞车(乐队)的《My JInji》,和落日氛围很搭……”


发条,偶尔也会拧紧一下。工作日去市中心兼职,路过科技园等写字楼时,看见同龄人匆匆忙忙地在路上奔走,陶映的心里袭来一阵紧迫感,“他们应该有很多存款了吧”。


一旦再回到盐田,那些闪现的焦灼又会一消而散。这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城市的剧变未曾损折它的风貌气质,它依然沉静、缓慢,“给人一种很安定的感觉”。童年常去的老店还在街角,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大都留在这里,家在这里,亲人在这里……“我又觉得自己的生活挺好的”。



陶映经常在家附近的海滨栈道散步,晚风习习,路人悠闲自在。


海滨栈道上,晚风凉爽绵软,一名年轻人坐在围栏上自弹自唱,海面上泛起的细浪粼粼徐动,天光渐从霞色变成黛青色,一艘小船荡在山海之中,目之所及犹如一幅空濛的水墨画。


海的那一面,山头上的一朵云随着气流变幻,从大白兔奶糖变成一艘圆润的汽艇……坐在海边良久,我的心终于沉静下来了。


“我好像有点享受的感觉了”,风吹在脸上,我指着天边的胖汽艇,与陶映分享此刻的感受。


“你得给自己一段时间,去慢慢进入这个状态。”陶映转过头来,向我传授跃入山海、云霞、晚风的秘笈。


(备注:为保护个人隐私,文中人物陶映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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